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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青史留名,还是遗臭万年。”

张廷玉起了身,虽知与她已有嫌隙,可最懂自己的唯有此红颜佳人。

他从她手里,缓缓抽了洞箫,道:“我这里也有一曲,你来听听?”

顾怀袖没说话,只看他站在台阶前面,忽然起了调,初时稍稍平缓,很快却又沉郁起来。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是苏东坡的一曲《卜算子》,算是今人作的调子,早没了古韵,顾怀袖却道:“你要谋反不成?”

如今是康熙近臣,说什么“不肯栖”?

张廷玉手指蓦地一抬,箫声断了,只回头虚虚比了根手指,轻声道:“夫人慎言。”

他可是想青史留名的张廷玉,对皇帝忠心耿耿,任劳任怨。

顾怀袖懒得搭理他,只夺了那箫,道:“早睡吧,我明儿去圆明园一回。”

张廷玉却不肯松手,揽她腰到臂弯里,低低道:“去年年底八爷因为送了半死海东青的事情,彻底惹了皇上厌恶,倒是十四爷如今渐渐厉害起来,你找个时间,让霭哥儿离十四爷远些,我怕出事。”

“霭哥儿还说要跟年羹尧学本事呢,我看还是找个时间打发他回江宁去吧。”

霭哥儿也该准备着科举了,年纪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