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没过多久,望舒就体会到为什么九尾灵狐总也赢不了:九尾灵狐多出纯净少年,而天狐则以妖娆熟男为代表。当然,望舒太年轻,她不知道这并不是根本原因。
容月发过一通牢骚,自己也不好意思了,望舒笑问,“饿了没?”
小狐狸羞涩的点了点头,望舒把他往地上一放,在他额头上一拍,“去洗洗吧。”容月闻言一溜烟儿的跑了。
撩开床帐,望舒发觉火盆边的大狐狸安睡依旧,只是边上的碟子空空如也,下面还压了张字条。
望舒捡起字条,一道清隽而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火腿有点咸,咸菜给少了。
望舒抚额道:“要求倒是多!”
午后,望舒出诊,病人只是风寒,病情也并不危险。太阳落山之前,望舒就到家了。回到书房,就见容月在美人榻上睡得昏天黑地,而那只大狐狸则从椅子上跃下,颔首道,“你好。久违。”
望舒道:“听说你受伤了,如今好些没有?”
“病去如抽丝,所幸休养两天已不甚碍事了。”
“唔。”望舒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她一直很奇怪,自己对这只老狐狸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大狐狸一步步的走近,动作举止优雅至极,“我叫白行舒。如你所见,我是天狐族人。我来找你,是为报恩。”
望舒小脸迅速抽成一团,“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不是外面话本里到处都有的情节么?太俗套了吧?
白行舒瞬间化作人形,一身耀目红衣,一头曳地长发,以及与容月难分轩轾的美貌。他笑眯眯的凑到望舒耳边,抬手在她脸上轻抚,“以身相许,这是你的愿望么?”
这个动作太突然也太无礼了,当然这还不算最无礼的,行舒低下头在望舒额间轻吻,望舒脑中登时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直接夺路而逃。
行舒没追出去,因为他无奈的发现自己的伤口又出血了。只得解开衣裳,露出身上那道令人胆战心惊的伤口:从右肩延伸到左胯,从翻开的皮肉处能清晰的看见伤痕累累的肋骨以及还在渗血的内脏。行舒摸出个白瓷瓶,将里面淡金色的药液洒在伤口上,随着一团白气冒起,行舒疼得呲牙咧嘴,表情扭曲。
死死缠绕在血肉上,不停阻止愈合的黑色魔气在药液的侵蚀下迅速败退,却总是难以尽除,行舒轻叹一声,天宫丹王的神药果然奇效,但这份“欲死欲仙”的感觉,也非是寻常仙人能消受得起的。
偏巧此时望舒又杀了回来:她觉得自己刚才败退得太快太丢人,现在她要找回场子。望舒甫一看清行舒□的上身,她又急匆匆的出去了,等她再回来手里多了只药箱。
望舒翻开药箱,麻利的找出干净的纱布,问道,“包扎有用么?”这样的伤势搁在一般人身上早死了,偏偏他能吃能喝能睡还能……欺负人,可见这家伙绝不是一般二般的狐妖。
行舒在榻上坐下,一抬手就把容月扒拉到地上,“如果是你给我包扎,就有用。”
“你可真够蹬鼻子上脸。”望舒嘴里抱怨,手下动作不停。
“你以前也这么说我。”望舒动作轻柔,行舒显然十分受用。
望舒手下一顿,想了想还是决定开诚布公,“我总觉得我以前认识你,而且应该是感情很好的那种认识。照你这么说,你跟我是前世姻缘了?”
行舒有些惆怅,“情敌太多太强了,上一世你我并没做成夫妻。”
“你不甘心?”
行舒定定望着望舒的双眼,“我非常不甘心。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望舒又没词了。他这么霸道,她居然都不讨厌。望舒开始反思:哎呀,我是不是最近变得好奇怪。伤口处理完毕,行舒也没再开口,满眼柔情的看着她,这柔情里除了眷恋还有不可动摇的决心。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怪,望舒无奈换了话题,“你伤口上像虫子似蠕动的黑气是什么?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
“是魔气。魔尊一刀差点将我劈成两半。我逃得性命,可也得受点活罪。”
“公事还是私怨?都需要你搏命了么。”从本心来说,望舒真的不讨厌行舒,却因他的强势多少有点不舒服。
行舒默然。天宫与魔界战事胶着百年,他得知望舒已然转世之后再也忍耐不了,带了亲信突袭魔族的补给营地,固然得胜,却胜得惨烈,自己也差点身死,却对战局起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天宫发起总攻,没了补给的魔族无奈溃退万里。而身为首席功臣的白行书,也如愿以偿的得了“探亲假”,他甚至不等伤好,只接受基本的治疗,向丹王要了点药,便穿越虚空下得凡间追到望舒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