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屋,被冻坏的安宝打了个不住发抖,仍是紧紧握着少爷的手,黎桦炮挣开洪喜洪泰,拉着安宝又跪了下来,就要磕头。月琼马上拦住他,吓得不轻:「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别跪着先起来!」
黎桦灼摇摇头,搂住安宝哑声道:「月琼公子,我叫黎桦灼,十日前被我爹送进王府里服侍王爷。可我做不到……我……」忍下眼泪,他拉着安宝重重地给月琼磕了一个头,「月琼公子,我这条命没了无所谓,但我放心不下安宝,我想请月琼公子在我死了之后收留安宝。」
「少,少爷……」安宝当即就哭了,抱着少爷猛摇头,「不,不,安,安宝,不,不离,离开,少爷……」
黎桦灼又磕了一个头:「我本来是想带着安宝一起走,可他,可他今年不过才十三岁,安宝什么都会做,只要月琼公子赏他一口饭吃便成。」
月琼的心里难受极了,他弯身左手把安宝扶了起来,洪喜洪泰接着把黎桦灼架了起来。他擦擦安宝的眼泪,蹙眉道:「不要哭。你们这样可真是吓坏我了。来,先坐下,坐下慢慢说,洪喜,给黎桦灼公子和安宝倒杯热茶。」洪喜马上出去倒茶,洪泰把黎桦灼按坐在椅子上。
月琼待两人坐下后问:「你不愿做……男君是吧?」
黎桦灼苦笑地说:「这不是我愿不愿意就行的,我爹和我的那些兄长们还盼着我能计王爷欢心,给他们带些好处。」
月琼皱了眉,无法接受这样的父兄。
黎桦灼惨淡的笑笑:「被送进府我就没打算活着出去了,只是安宝……」
「少,少爷……安,安宝,不,离,离开……」安宝哭得伤心,黎桦灼把他搂到怀里哑声道:「我和安宝从小相依为命,他是我最重要的亲人,他在我身边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我这个做少爷的也只会拖累他。这回我说什么都要安置好他,不然我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少,少爷……」安宝紧紧抱住少爷一直摇头,他要和少爷在一起。
「别哭别哭。」月琼很是心疼这两人,这时洪喜拿来了热茶,他马上说:「来,先喝口热茶暖暖,呃……你不是还没有被,嗯,(他)召寝吗?先不要着急,我们想想办法。」黎桦灼摇头,没有办法了,还能有什么办法?王爷现在没有召他侍寝,但总会召他侍寝。他有喜欢的人了,他就是死也不做王爷的男君。
月琼的大眼闪过为难,他挣扎了一会,道:「不到最后头头千万不要放弃,我在,嗯,(他)那说不上知,不过我可以帮你和严管家说说。呃,(他)也该不会勉强人才是。」月琼从来喊不出『王爷』二字,可当着别人的面他又不好喊『将军』,只能用『呃』『嗯』来糊弄。
极度不安中的黎桦灼没听出月琼话中对王爷的回避,绝望地说:「我被送进来必须要得到王爷的欢心,如果被王爷送出府,黎家的人不会放过我和安宝,我横竖……都是个死。月琼公子,我就是想求您在我死了之后收留安宝。」
安宝一听这话,又哭了。
月琼沉声道:「不要说死不死的,不会有事的,我这边你不必担心,反正最差也不就是这样了,你和安宝安心地回去,你的事我会想办法,不要怕,你不愿意,呃,(他)就不能勉强你。」
「月琼公子,谢谢您。」黎桦灼起身行了一个大礼,眼圈泛红地说「若不是没有办法了,我也会来劳烦您,您在王爷身边的日子最长,我想着王爷总是顾了些情面才会让您一直留在府里,所以我才冒昧地想把安宝托付给您。您千万不要为了我的事惹了王爷不快,蠚那样的话我宁愿带着安宝一起走。」
月琼,走到黎桦灼面前对他微微一笑:「不要再说什么死不死的,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你看,你都把安宝吓坏了。」
黎桦灼心里一暖,他这才发现这位模样普通的月琼公子有一双很好看、很美的眼,看着他的眼,他似乎都没那么害怕了。
「回去好好睡一觉。不会有事的。」这句「不会有事的」从月琼这位最不得宠的公子嘴里说出来却让黎桦灼感觉到特别安心,他点点头,收起自己的失态,擦干自己和安宝的脸,又鞠躬行了一个大礼这才带着安宝离开了。两人走后,月琼站在那里发呆,该如何去求那个人呢?
「公子。」把人送走的洪喜洪泰出声。
月琼回过神,吧了口气,幽幽说了句:「他竟然也会做逼良为娼的事了……」似乎非常失落,他转身进了卧房,「洪喜洪泰,帮我给严管家送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