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她们这一支唯一的男丁后人冕儿周岁时,姑姑倒是命人送来四样礼。其中有枚荷包,鼓鼓溜溜,往出一倒,半两银子,气得静言恨不得直接砸到院子里去。
“姑娘出落的愈发清秀了。”已经贵为潘家三奶奶的姑姑笑着上下打量她,“身段不错,就是瘦了些。姑娘家不要面目这么呆板,笑一笑才好。牙齿可白净么?张嘴我瞧瞧。”
章静言只觉脑门子上跳起三条筋。一百年不来一回,好容易来了,您挑牲口么?
她真想掀开嘴唇子把牙龇到姑姑脸上去,顺带咬一口,尝尝王妃弟媳妇擦的粉是什么味儿的。抹那么厚也不当事,横横竖竖那些褶子,夏天倒好得很,有蚊蚋便笑一笑,夹死。
“静言。”章夫人轻咳一声,“你姑姑问话呢。”
做什么?不是真让她龇牙吧?
同来的卢氏忙笑着帮她解围,“姑奶奶真会说笑,我们静言最是恬静斯文。现如今长成大姑娘,连零嘴儿都不爱,平日里饮食清清淡淡,惯常晚上喝碗汤就算做一顿饭。”
原本卢氏也是急中生智乱说一气,只为搪开这话茬子。没成想姑奶奶还就追着问起来了,先还听着像是姑姑体恤侄女,到后来问的乱七八糟,不明就里的还以为潘家三奶奶改行做了人牙子,跑娘家贩人来了!
就在静言几乎听不下去要顶嘴的当口,她姑姑忽然神神秘秘的冲她招了招手,又支开所有伺候的人,而后带着股好似要送她们一座金山似的得意神色说:“今儿我来了,可是有一桩天大的好事要告诉你们。”
入夜,一张桌,三个女人围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