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轮到王大娘报上今日后厨需要支取的物品时,鸢儿哼了一声便敲起了边鼓。静言端坐在小炕上听了一会儿,原来是昨日的菜做得不合口了。
王大娘立刻翻了脸,说众口难调,夫人吃斋念佛喜食清淡,可别的主子又爱吃香的,又搬出姑奶奶王妃大郡主。
鸢儿冷笑:“你也别拿旁人来压我们,上次存在后厨二两银子,为的就是我们夫人爱吃清淡素菜。你倒好,就听见清淡二字,那一碟蒿子秆就跟白水里过一下捞起来的似的!”
王大娘拍着大腿笑,“我的姑娘哎,顾夫人是要吃斋礼佛的,难不成您让我用鸡汤煨着?先不说那是荤食,单说若是样样素菜都用肉汤,您放过来的那点儿银子够用多久呢?昨天的菜太素了,您来跟我掰扯,却不知我老婆子已经背地里贴补了多少?”
说着老脸一皱,冲着静言假哭,“章姑娘给老奴做主,这是往里填着还落埋怨,指着鼻子骂起来给人没脸,后厨这差我可当不得了!”
这种事在素雪庭是常见的,无需静言出声,夏荷已经上前一步,把绢子往王大娘脸上一掼,“大娘您可快擦擦吧!多大的事儿就在这里哭丧似的?”
静言垂下眼心中偷笑。夏荷历来是先骂谁就向着谁,今天鸢儿势必是讨不到什么便宜了。
随即又想起昨天晚间被王妃叫去摸骨牌。安夫人孔夫人都在,偏顾夫人推脱身上不舒坦没来。后来静言去了,不片刻顾夫人却又来了,娇弱弱的说难得王妃有心情玩乐,她那一点病也算不得什么。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顾夫人卖乖,但王妃是实心眼子的,夸了她好久,又是让她上炕又是让丫头给捶肩膀,还让春巧找些滋补的名贵药材给夫人院里送去。
静言一看人手够了就想回屋,却被王妃留下说让她陪着一起看牌。
但这看得哪是牌?明明是看的一场夫人们之间的明争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