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公卿洗了把脸,本来就困的他看到床榻睡意更浓,可在走向床榻之前,他看向一直没有离开的重华。
刚才他洗脸的时候,重华就坐在一旁,如今他要睡了,他在这儿是不是有点不方便……
“看你睡了。”
重华这话说了一半,但习惯他说话模式的惟公卿明白他所要表达的意思,没有扭捏,惟公卿笑着点头,然后将自己还带着尘土的衣衫脱了下去。
他应该先洗澡换衣服再做其他事情,可他实在撑不住,就穿着这身吃的饭,而且这种时候也没那么多讲究。
他把衣衫放到了桌上,‘劳驾,待会儿让人处理下。’
他不会蠢到自己去挑水洗衣服,府里这么多下人留着做什么,惟公卿从来不会要那没用的志气而虐待自己。
重华点头的时候,惟公卿打了个呵欠,‘那就有劳了,我先歇了。’
他慢吞吞的爬上了床榻,脚完全是伸展的感觉让他有种重获新生的错觉,这阵子大部分时候都是露宿野外,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彻底的放松过了。
头在枕头上蹭了两下,再一抬头就见重华站在了床榻前,他替他接下了床幔。
看着男人带着几分优雅的动作,在那床幔落下的瞬间,惟公卿主动的握住了他扶着床幔的手……
“重华,”透过那一掌不到的距离,惟公卿对外面的男人笑了笑,“多谢你了。”
重华没搭腔。
惟公卿又打了个呵欠,像是十分喜欢这个枕头,他又蹭了两下,然后眼睛都睁不开的他用带着懒意的腔调说,“又看到你……真好。”
说这话时,他的眼睛就快闭上了,最后的话音落下,上下睫毛已经搭到了一起,他没看到重华的表情,倒是有微风拂过脸颊,最后一丝光亮被床幔轻柔隔绝。
关门的声音轻轻响起,床幔中的人却是睁开了眼睛。
重华对他的态度突然变了。
这不是错觉,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