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为什么会救自己,看自己被毒蛇咬死,他不是应该称心如意才对吗?再恶毒一点,他可以在自己「临死前」狠狠嘲笑咒骂一番,可他为什么却在这里为自己吸毒?冒着中毒的危险,毫不迟疑犹豫的,为自己所有的伤口吸毒。
沈千里的心中乱糟糟的,有不解有疑惑,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温暖滋味,这个傻傻的土包子啊,为什么他想把他拥进怀中好好的揉搓一番,好好的亲吻他告诉他自己只是在练功,什么事情都没有,要他不用担心。
任思绪脱了控制般的飞驰,如果说之前是因为李大喜的倔强而撩拨起他想占有征服对方的那股冲动,那么这股冲动现在已经在紊乱的思绪中渐渐转变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看到对方因为用力吮吸伤口而有些发红的两片唇,他的心里腾腾的燃烧着一把火,好想,好想就在这里要了他啊。
可是不行啊,自己身上的毒还没有完全转化为己用,李大喜为自己吸毒已经中毒,如果再不为他解毒或者和他交合的话,他会立刻被毒死,而且天寒地冻,李大喜身子骨虽好,但在这种天气里被自己占有,难免曰后不落下什么病根儿,因此沈千里只得依依不舍收了那些心猿意马,一把抓起对方的手,不顾李大喜抬起头来惊诧的眼神,便将一粒解毒灵丹塞进他嘴里。
「你?沈千里,你没死?不对,是……你没中毒?」李大喜毫无防备之下,几乎是立刻将灵丹吞了,他惊讶的大叫,却见沈千里点头叹气道:「我当然没有中毒了,你个傻傻的土包子啊,我是在练功,这下好了,费尽心机寻来的毒蛇被你杀的一条不剩,身上好容易吸进去的一点毒素也被你吸出来大半,我……我怎么这么倒霉啊?难道我天生不是练毒功的命吗?」
李大喜倒吸了口冷气,拿袖子一抹嘴巴,恼怒的叫道:「你是不是有毛病?拿毒蛇练功?你活腻了啊?再说没事儿练什么毒功?你那身邪术还不够厉害的?真是摸不透那么这种人的想法。」他一边叫一边摔开了沈千里的手,就往对木柴的方向走。
沈千里一把拉住他,含笑道:「笨蛋,跟我走,别说是你,就是十几个高手来,也休想走出我设的这生死阵,你啊你啊,封山的地方也敢乱闯,好在遇到我,否则非死在这里不可,这也真是奇怪,莫非上天注定咱们两个就有缘吗?」
「呸呸呸,谁那么倒霉要和你有缘。」李大喜向地上吐口水,可这种不恭敬的行为却没有让沈千里感到一丝不快,反而只觉得他率真可爱,不肯放开对方的手,就这样拉着他走出生死阵,让他感到好笑的是,李大喜都到这时候了还不忘他那几捆木柴。
夺过两捆背在自己的背上,沈千里一路上也没有说话,只是他那柔情似水的目光却让李大喜发了一路的毛,虽然是晚上了,但月光下那两只眼睛可看的清清楚楚。
好容易到了山脚下,听到前方有村民们的声音,似乎是要进山寻找自己的,他忙从沈千里身上挑过柴禾,看也不敢看他一眼,逃也似的跑了,一边高喊道:「二叔,别担心,我在这里。」
沈千里住了脚步,看见他高瘦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不觉怅然若失,在这个时候,他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坚定的一遍又一遍道:「李大喜,我要你,要定你了。」
这事情过了两三天,李大喜再也没见过沈千里,他也渐渐忘了树林中发生的事情。
这一日和伙伴们一起上山,路上听人说胡二麻子家里住的那些土匪终于要走了,今天一大早看见又来了一大队人,拉着几十大车东西,不知是从哪儿抢掠来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只是听胡二麻子家里的佣人们说那些土匪一看见同伙来了,都说这乡下日子总算住满了,要回山快活去了,然后沈千里就走出来,告诉胡二麻子他在这里还有点事儿,办完了,三天后就离开。
这消息听在李大喜的耳朵里,就如同三伏天吃了一个大凉西瓜般,胸口中的闷气全部一扫而空,连干起活来都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他这里精神抖擞,却不知家中又来了上次那个讨厌的胡二麻子。
彼时李二叔正在编筐,见他来了,忙笑着往屋里让,一边吩咐兰花儿倒了杯水.胡二麻子如何肯喝,也不和李二叔兜圈子,开言便直奔主题,笑呵呵道:「老李啊,你们家上辈子不知道烧了什么高香,就对了咱们当家的眼,这不,当家的要走了,还惦念着你这屋里的人,让我来提亲,三天后上山时要带着花轿同去呢。」
李二叔手一哆嗦,手里的杯子掉到了地上,摔得稀碎,他也顾不上,颤着声音问道:「胡……胡老爷,不是说当家的不娶俺家兰花儿了吗?怎么?怎么这又改主意了?胡老爷……」不等说完就被胡二麻子打断,他摇头道:「谁说要娶你们家兰花儿了?不是我说狂话,就兰花儿那样子,上了山连烧火的差事都轮派不上她,俺们当家的……是看上你们家大喜了,虽说这事儿挺奇怪的,俺也难出口,但是当家的的话,那就是圣旨啊,俺也只得来传这个信儿,好了,俺不和你多说,家里还乱着呢,明天会有人把彩礼和新衣什么的都送来,不用你破费一点儿,你今晚把这个事儿和大喜说了就行。」说完站起身来,不管李二叔惊的目瞪口呆,抬腿就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