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李大喜便叫他起来道:「不用这么低三下四的,有俺给你做主呢。」说完又对沈千里道:「俺自己的身子俺最清楚,今天觉得爽快多了,所以才出去散散心,老闷在屋里,憋也憋出病来了。这个总管,他犯了什么错儿,你要把他撵出去?」

沈千里一个头两个大,心想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发现爱人这爱打抱不平的性格呢?只得耐着性子说道:「这总管狗眼看人低,我让他仔细看顾着你些,他却根本当作耳旁风,连你病成那样都不知道,所以我把他辞了,大喜,这些事情你不懂,乖乖回去养病,就不要掺和了啊。」

言罢却听李大喜不服气道:「什么叫掺和,这事儿时因俺而起的不是吗?沈千里,俺的病不关总管的事儿,俺病了那几天,干得活一样也没落下,俺那时候恨透了你,就想着哪怕病死,也不能示弱,更不要你知道,所以总管他看俺表面好好的,哪想到俺病了呢,你不能冤枉好人,再说他既然知道错了,你就留下他吧,如果再聘一个别的来,照样又是眼睛长到天上去,岂不是还不如这个改过自新的好。」

沈千里回身对弄玉道:「这些话平日里是谁教给他的,我怎么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份伶牙俐齿?」说完搂着他笑道:「好好好,都听你的,你现在是有恃无恐了,和我摆起夫人的架子了,什么事都要插一脚。好了,这总管留下,你总该好好养病了吧?」

李大喜咧开了嘴笑道:「这还差不多。」

一语未完,忽然前院有人过来对沈千里道:「斜阳别院的江公子派人来下帖子,说是他的师傅来了,要和几位公子好好的聚一聚。请公子前去赴宴呢。」

沈千里皱眉道:「绿水派的老家伙亲自前来?这场宴会倒是不能推脱的,也罢。」他看向李大喜:「你和我一起去吧,也该让各派长老认识认识你了。」

话音未落,李大喜忽然捂住肚子哀叫起来:「哎哟,我肚子疼,肚子疼,哎哟……」

沈千里为之气结,明知道他是装的,可想到他的身体确实没复原,便只好罢休,对弄玉道:「你们好好看着大喜,不能再让他跑出去挖什么野菜喂鸡喂猪了,若再发生一次,我拿你们是问,」又对李大喜道:「我的话你听到了,再敢胡来,倒霉的就是你这些丫环们,好好吃药,我今日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一边说一边进里屋换了衣服,带上流霜趁月匆匆去了。

那总管万没料到这么容易自己的饭碗就保住了,千恩万谢自不用提。李大喜身体刚有了点起色,就去挖野菜,这时候难免有些劳乏,便进屋里躺在床上,不一刻,凤羽进来了,一进门就高声嚷嚷道:「大喜哥,你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身子不成?这才强了些,就去挖什么野菜。」

一边说一边上前来替他把了把脉,然后对一脸担心的弄玉和花蕊道:「还别说,大喜哥这身子真和牛差不多,这才用了几副药,竟已大好了。」说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罢了,今晚不用施针,我可总算能歇歇了。你们也不用忧虑了,这病到这份儿上,内里的症候已经没什么大的重的,剩下便只是好好休养。」说完又开了几张方子递给弄玉道:「先前的药都不用喝了,重新换这几副。」

弄玉慎重收了方子,刚要送凤羽出去,忽然有人过来报说,菡芳仙子驾临。弄玉花蕊对望了一眼,均感惊诧,心道公子去赴宴了,论理江公子的师傅来了,不可能不请这位仙子过去相陪,怎的她倒特意挑这个时机前来。

又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个中缘由,花蕊道:「我看这个女人是来者不善,她上次来,知道大喜哥是公子的妾氏,如今公子不在,二当家的和三当家的都被派去外地了,五当家的也是男子,那么便只能由大喜哥去接待她,大喜哥虽也是男人,但总归身份是公子的妾氏,如此方不致亏了理数。她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挑这个时候儿前来,没错,肯定就是这样。」

按照弄玉和花蕊的意思,是说什么也不能让李大喜前去的,不过凤羽却道:「这个礼数不能亏,就算我们不与红衣派联姻,也不能得罪他们,青山派那些老头子知道了,肯定不会答应的,再说闹得凶了,让那些老头子知道大喜哥对公子的重要性,重要到他连菡芳仙子都不要了,万一几个火气大的一时沖动,稍微使些什么手段对大喜哥不利,咱们就是防不胜防的。你们放心,让大喜哥尽管前去,我躲在外面大树上替他望着,那菡芳仙子自恃身份,总不能当着我们的面对大喜哥不利,肯定是用暗器毒药什么的,这些我都对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