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里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想了想那日送信的弟子,确是自己青山派的人无疑,虽然没见过几面,但他认人向来是过目不忘的,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骗自己,难道那人是朝廷的奸细,故意调虎离山攻打山寨吗?

「对了,大喜哥到山寨了?你把他抛下自己出来了啊?嗯,不过还好,你们总算也不是什么新婚了,更何况人家说久别胜新婚对不对?哈哈哈……」

聂十方促狭的笑,不等笑完,忽然见沈千里脸色大变,倏然站起身来大吼道:「不好,中计了,师傅你这个老混蛋。」

他骂完,招呼也不及打一声就蹿出了亭子,只对聂十方说一句:「借你的逸云一用,你骑我的踏雪。」声音还在空中回响呢,他人已经上了马,转眼间就无影无踪。

被扔在茶亭里的沈德和杨绍都看呆了眼,等他们回过神来,当家的早已去远了。两人你望我我望你,都是大眼瞪小眼,又听聂十方问他们道:「千里是怎么回事?怎么说着话就跑了,何况他不骑自己的马,骑我的逸云干什么?」

沈德无奈的苦笑一下:「聂当家的,你问我们啊?我们还想找个人问问呢,好象你一说大喜哥,当家的脸色就变了,奇怪,明明说我们老爷子赌输了钱,被几个绝世高手关押在赌场里出不来,等着我们救命呢,怎么转眼间就去你们的别院赖着不走了,我们杭州也有自己的好几处庄子啊,未必就比你们的差吧。」

他说完,聂十方也变了脸色,失声道:「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他们调开千里的用意竟是为了算计大喜哥。」」

这回沈德和杨绍吓了一跳,忙问端的。聂十方摇着扇子凝重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事情应该是这样的,菡芳仙子屡次因为大喜而受辱,她那样高傲的人哪咽的下这口气,可因为千里,她又不敢明着对付大喜哥,何况千里与大喜哥形影不离,她也没有下手的机会,这个女人便想出借刀杀人的计策来,你们想啊,青山派的那些长老们怎么可能容许千里为了大喜哥那样的人放弃菡芳仙子,放弃那五派领袖之位,所以只要菡芳稍稍的透点口风,不用她出手,那些长老们便能亲自动手除去大喜哥了。」

这回沈德和杨绍脸上也变色了,颤声道:「什么?老爷子们……要对付大喜哥?」他们的身子也有些抖,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他们早已经接纳了李大喜成为他们的寨主夫人这个事实,他憨厚善良的性格以及对沈千里产生的影响,让土匪们对他都由衷生出喜爱之情,如今却因对沈千里影响太过要遭杀害,怎不令人心痛,杨绍和沈德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不,不能让他们杀大喜哥,我现在就去求师傅。」沈德毅然转身,却被聂十方拉住,他轻轻摇头道:「没用的,你的地位比起千里差的远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千里虽然武功高强,可比起老家伙们差的还远,更是不可能抵挡住他们联手一击,既然如此,那些长老们直接乔装冲进山寨杀人就是,可他们为什么还要用调虎离山之计呢?说明他们对千里还是很顾忌的,我们这四派,长老们大多对传人溺爱有加,以至于甚至生了畏惧之心,所以千里这么快就发现这个阴谋,如果回去及时的话,也未必救不下大喜哥。」

沈德和杨绍想一想,也觉得聂十方说得有理,遂把一颗心暂时放了下来,又听对方问道:「对了,你们出来几天了?沈千里怎的不骑他自己的爱驹,非要骑我的逸云呢?」

沈德呵呵笑道:「不瞒当家的,我师弟是不想累死踏雪,我们从山寨出来,已经不眠不休的赶了三天路,才刚把踏雪牵进去喂点草料呢,若再昼夜不停的赶回去,恐怕人没到山寨,踏雪得先交代过去了。」

聂十方一听这话就急了,跳脚骂道:「沈千里,你你你你这个混蛋,你不舍得累死踏雪,就拿我的逸云开刀,我告诉你,我的宝贝马儿要是出了一丁点儿岔子,我就把你的踏雪给炖了吃。」

一边骂完了,又低头沉思起来,良久忽然嘿嘿笑道:「这事情看来能有些趣儿,不如传书给那两个家伙,看他们愿不愿意凑一脚,呵呵,哈哈哈……」

逸云是匹大宛名驹,汗血宝马的正宗子孙。即便如此,仍是花费了近三天的时间方赶回山寨。沈千里心系李大喜,一头冲进了后院,只见那些身手不错的土匪护卫们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就连弄玉和花蕊都不能幸免,他心下一沉,知道自己还是回来晚了,连忙解开她两个的穴道,沉着脸问道:「大喜被带走了多长时间?那些老混蛋有没有说要把他带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