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心想你哪来这么多问题,于是不耐烦道:「胡说什么?我都说了那是神马,怎么可能犯这些低级错误呢?」说完心想这也没错,嫩草是妖精,也就和神马差不多吧。

那小二讪讪笑了一声,摸摸鼻子道:「我这不是关心小王爷吗?万一他在咱们店里受了伤害,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说完将月牙儿和大夫送到了房门前,才又陪笑着去了。

南宫乘风守在嫩草身边,因为害怕被人看见一匹马躺在床上惹人疑窦,因此便将床帐放了下来。此时听见开门声,忙转过身,迎上那大夫道:「冷大夫,你过来了?这次又要麻烦你了,内子因为些事,受了不轻的内伤,你看看能不能给治治。」

「小王爷何时娶得亲?怎么我却不知道?」

冷烟呵呵笑着,他十分年轻,因此和南宫乘风以平辈论交。一边说着,一边就来到床前坐下。

南宫乘风也笑道:「没有,这不是才定亲吗?婚礼等到回府之后再举行,到时定会给冷大夫发喜帖的。」

冷烟笑道:「那可不敢,我一介平民,不敢高攀。」说完抬眼看了看帐中,虽然看不清楚,但影影绰绰的只觉帐内之人体积甚大,心想这小王爷倒娶了位魁梧的夫人,原来他好这一口儿,倒颇有些意外。于是道:「请夫人伸手出来,让我给你把把脉」,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一条红色丝线。

过了好半晌也没动静,冷烟只好又说了一遍,却听南宫乘风对帐中人柔声道:「嫩草,没关系,冷大夫不是外人,你把蹄子伸出一只来给他看看。」

冷烟看了南宫乘风一眼,心内内默然,暗道:蹄子?这小王爷就这么称呼他夫人的手?当真是爱马成痴,谁做了他的夫人,也当真倒霉。一边想着,就见那帐子动了几下,然后从帐下伸出一只马蹄来。

冷烟「啊」的大叫了一声,站起身来退了好几步,指着那只马蹄子问南宫乘风道:「这……这就是尊夫人的玉手吗?怎么……怎么倒真长成了个马蹄的形状?」不等说完,那只蹄子倏然收了回去,大概是帐内人也害羞了。

南宫乘风翻翻白眼道:「我刚刚不是都说了吗?让嫩草伸一只蹄子出来,你大惊小怪干什么?」说完掀开帐子,对冷烟道:「现在你清楚了吧?嫩草是一匹马,不是人,少废话,快给他看看伤势,我这里急得没法儿呢。」

冷烟气结,面色变了几变,方拂袖道:「南宫乘风,你真是不可救药了,竟然要和一匹马成亲,你是不是觉得皇上太后对你太好了,所以想找个由头让他们把你宰了啊?」接着转过身去道:「对不起,你要疯就自己疯,我不是兽医。月牙儿,城东十里坡有一位兽医,据说医术十分高明,这里农家的牛马鸡鸭都送往他那里治,只要不是回天乏术,他都能给治好,诊金也比我便宜多了。」

南宫乘风连忙拉住他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嫩草是个妖精,前些日子被一个臭道士给打出了原形,还受了重伤,连恢复人形的能力都没有了。嗯,你说这事儿是找你治还是找那兽医治呢?」

冷烟疑惑地看他一眼,南宫乘风无奈之下,只好将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讲了给他听。

冷烟也算是个异人,弄懂来龙去脉后并不十分惊奇,只是为难道:「这可真难住了我,向来只知道人找人医兽找兽医,这妖精却找谁来医呢?算了,还是由我试试吧。」

南宫乘风笑道:「本来就是嘛,那道士弄出的伤,兽医也未必能治。」

冷烟上前来,瞪了那只马蹄子半晌,方咳了一声道:「嫩草,你自己告诉我这脉动是在哪里吧?我对马的身体构造不清楚,实在不知该如何下手。」

嫩草的马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冷烟回头对南宫乘风道:「别说,你这小妖精脸色真白,这一害羞还挺动人的。」

南宫乘风翻了翻白眼:「拜托,那是白毛,不是脸色好不好?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你也太差劲了。」

冷烟不理南宫乘风的嘲讽,眼看着嫩草不肯自己指出来脉动在哪儿,其实他猜嫩草八成也不知道。只好自己在那只马蹄子上摸来摸去,好在嫩草的蹄子是黑亮黑亮的毛发,一点儿都不脏,不然爱洁的冷烟真要拂袖而去了。

摸了半天还没摸到,南宫乘风怀疑的看看他,撇撇嘴道:「喂,你该不会是在吃我家嫩草的豆腐吧?」

冷烟大怒,恨恨道:「你也把我想的太没品了,这要是一个绝色佳人,我吃吃豆腐还能说得过去,一匹马,我吃个屁豆腐啊。」

好半天终于找到了脉搏,别说,虽然是马的身体,但因为嫩草已经成妖,所以那脉动倒是和人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