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形在这些天里时有发生,一开始还让关山水很是害怕,但慢慢的他也接受了,不就是想想吗?又不会把那条毒蛇给想出来,怕得什么。

他坐在院中的板凳上,望着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又陷入了冥想当中。

平心而论,那条毒蛇虽然很毒,可他对自己,似乎的确不错,抛开一开始的戏弄,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似乎是真的挺照顾自己的。

关山水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想起在擂台上,生死一瞬之间被凤九天救下,那时候他的怒气应该是为了自己吧,难道他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自己了吗?也不对啊,明明之前还是戏弄的。

他的脸慢慢红起来,又想起凤九天是如何照顾病中的自己,虽然他说出的话总是将自己气个半死,但他给自己的那个地方抹药,动作的确很轻柔啊……呸呸呸,关山水你在想什么呢?那是他造成的他能不轻柔吗?

不过……不过他给自己带香露,还带去各种自己喜欢吃的食物,一定要亲自看着自己把粥喝完,虽然喜欢气自己,可语气从来都不是那种冷酷森寒的……呸呸呸,是他先缠上你的他有什么脸对你阴恻恻的说话啊?

关山水就这样痴痴坐在那里,心里好像是有两个人在对话似的,最后他沮丧的一低头:呜呜呜,他这是怎么了,一个多月没见,他理应忘掉那条毒蛇才对啊,怎么不但没忘,结果想他的次数还越来越多。

一开始吧还可以把持住自己,老想着他的坏处,但是随着日子的推移,那颗不争气的心脏就老想着对方的好处了,到现在更是干脆为那条毒蛇歌功颂德起来,呜呜呜,他这是怎么了?

柳姑姑在屋里燃起了一盏油灯,招呼几个孩子回去吃饭,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响,接着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道:「山水哥,你还坐在这里傻看什么啊?难道天上有仙女洗澡吗?」

关山水回过神来,看向身前的英俊青年,那是自己的堂弟柳树,虽说是堂弟,却和自己同年,不过是生日小了一个月而已。

说也奇怪,柳树的脾气很暴躁,属于爆竹般一点就着的那种,不过自己就是和他能谈得来。

「嗯,是啊,俺在看七仙女洗澡呢,柳树,你要不要看看?」

关山水露出一个笑容,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然后向柳树身边一个阴沉着脸的出色少年一努嘴:「呵呵,不和你开玩笑了,小临生气了。」

说完就听柳树怒道:「他生不生气能怎么着,自从遇见他后,每天都有倒不完的霉。」

言罢他似乎还不解气,冲那个叫小临的少年一龇牙,然后又垮下肩膀,哀哀道:「山水哥啊,俺是走了什么霉运,人家上山能捡着金银财宝,俺却捡了一个大活人回来,好吧,捡了就捡了,不过是多一张吃饭的嘴,带他去干点活儿还能多赚一些呢,可是你看看他……」

柳树颤抖着手指指向老神在在的萧临:「他……他他他不会干活也就罢了,俺可以教他,但谁能禁得住他今天刨坏一把锄头明天摔坏一个碟子啊,再这样下去,俺这个月在刘老爷家的工钱不但别想领,只怕还要欠一屁股大债了。」

他看见萧临露出惯常的云淡风轻的笑容,更是气上加气,不由分说一脚踹了过去,大声道:「你个白吃饱,你个白眼狼,就会笑笑笑,老子都倒霉死了,你再敢把事情弄砸,就直接把你踢出门,听见没有?」

萧临呵呵一笑,轻轻的一闪身,那一记无影脚便落空了,正好踢在旁边的大玉米仓上,痛得柳树捧着脚哀哀嚎叫:「山水哥你看见了吗?和他在一起俺就是这么倒霉啊,啊啊啊,痛死了……」

关山水刚想上前去看看堂弟的伤,然而萧临已经一把将柳树拥在了怀里,柔声道:「让你小心些,你怎么就是学不乖……」

不等说完,看见关山水如五雷轰顶一般的奇异眼神,他嘴角弯起一抹了然的笑,轻声道:「山水哥就别为我们的事操心了,如果我猜的没有错,你的麻烦可是马上就要上门了呢。」

「什么意思?什么麻烦就要上门?小临你可不能这么不厚道啊,俺也没做什么,你就这样诅咒俺。」关山水瑟缩了一下,虽然觉得不可能,但他还是做贼心虚似的向门外望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他的身形就僵住了,过了半天,脸上才挤出一种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边慢慢的向后退去,牙齿哆嗦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你……你来了……」

看起来他似乎是想拿出一幅迎客时的热情样子,可最后却只成为一脸迎接瘟神时的惊惶和欲哭无泪。

「柳树,柳树,那个……那个……」关山水喊着自己的堂弟,心想那孩子的力气似乎还够大,就不知自己兄弟两个联手,能不能把这条毒蛇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