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爷呵呵一笑道:「黎大人不必生气,老夫断言,你与尚亲小王爷成亲后,即便先前几年会有摩擦,但日后必定是琴瑟和鸣百年好合,须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万事也架不住这真情二字。只不过老夫还是存着一些私心的,大人怕是不知道吧,犬子自与令姐在街上一会后,竟一见钟情,回来非嚷着要娶令姐为妻,老夫一开始自是不允,犬子不成器,这老夫也是知道的,然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犬子近日相思甚重,竟屡屡不顾老夫训斥,频繁出入尚书府墙头偷看令姐,因此老夫只得厚着脸皮遣媒婆求亲,谁料令尊没有意见,倒是大人将媒婆赶出来,因此老夫想着,大人一旦出嫁,家里事便说不上话了,老夫也得了一名贤德的好儿媳,这岂非一举两得之举吗?」

黎仅险些气昏过去,暗道这老匹夫竟然打着这等无良主意呢。他恨恨的瞪了荣王爷几眼,冷笑道:「既然如此,王爷就等着听信儿吧,我是绝不会让你如愿的。」言罢怒冲冲的离去,迳自回到家里揣上一把菜刀,直往万仞山的临时王府而来。

到了王府门前,黎仅先仔细的想了想,方将满腔怒火压下,心想我再走最后一招棋,如果这招还没用就拿出菜刀砍人,吓死他们。想到这里,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大步流星的进了府门,还未等进到正厅,便先嚷了一句:「伯父伯母,我今日是来和你们道歉的。」

万仞山和父母哥哥正在一起玩牌九,猛听得院里这一声嚷,四人先对视看了一眼,王妃就先笑道:「这孩子又玩什么花样呢?走,出去看看。」说完率先起身向外走,其他三人也都跟着出来,就见黎仅哭丧着脸跑上台阶,着急道:「伯父伯母,这件事情你们听我解释,那玉蟾和东珠不是我当的,伯父伯母你们千万不要误会。」

王爷王妃奇怪道:「什么误会?小仅你在说什么?」

黎仅焦急的表情立刻转为惊愕:「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啊,那……那怎么回事?是……是谁赎走了那玉蟾和东珠,难道不是你们吗?」他心里却暗暗得意:嘿嘿,看你们还不上当,这终极杀着若没用了,我立刻就露出本来面目。

「我们的确是不知道啊。」王爷心里在瞬间已经转过了几个想法,然后恍然大悟的问道:「哦,你的意思是说你把那东珠和玉蟾当了?这可是胡闹,那两样东西价值连城,你为什么要把他们当了呢?」

黎仅脸上露出后悔不迭的表情,喃喃道:「真是的,原来不是伯父伯母赎的,早知道我就不过来了。」然后又赶紧做出一幅媚笑道:「啊,不是,就是……就是我爹娘欠了人家的债,高利贷追的紧,他们……他们实在害怕,就把我放在家里的东珠和玉蟾拿出去当了,可恨那当铺老板认出这是至实,竟让他们定了死当,我今日去找那老板理论,他却又说被人赎走了,我一听那形容,似乎就是伯父伯母,因此就赶紧过来了。」

王爷和王妃摇头道:「没有,我们没有去赎东珠和玉蟾。」两人心里都暗叫厉害,心想这黎仅不愧是小小年纪就做了礼部尚书,端的是聪明无比,这还不到一天一夜呢,他的计策就一环扣一环,非要让自己认定他是虚荣的人,家庭成员也都是贪得无厌之辈,若非有江流之前的话,只怕他们真会认定这黎仅配不上山儿,从而阻止这场和亲呢。

「算了小仅,东珠和玉蟾而已,虽是至实,也不放在我们的眼里。」万仞山下了台阶,牵住黎仅的小手:「走,我们去屋里喝茶,你这么急急赶来,一定还没有吃早饭吧?」他说完,王爷王妃也都点头道:「没错没错,东珠和玉蟾没了就没了,不必放在心上,身子要紧,乖孩子,快别急了。」

黎仅怔怔的站在那里,只觉血气上涌,真正明白了气到吐血是什么滋味。眼看这最后一计也以失败告终,他心知想让对方认为自己是贪婪小人从而阻止这场婚礼的目的是达不到了。面上不由得白了又青青了又红,最后变成黑色,狠狠的甩开万仞山握着自己的手,大吼道:「够了,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今天我们就把所有事都说清楚。」

瑞清王爷悄悄对王爷王妃说了一句:「终于要原形毕露了。」便双手抱胸,一幅看戏的样子。

果然,黎仅将藏在袖里的菜刀拿出来,一把剁在台阶的木栏上,大声道:「今天我就和你们说清楚,我不喜欢万仞山,我也不想嫁他,我更不想以男儿之身去和你们春风国的小王爷和亲,你们要是识相的,就赶紧去和我们皇上说清楚,趁早取消这个婚事。不然的话,咱们大家就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