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小时候自己被迫做他的王妃的情景,黎仅无语问苍天,莫非冥冥中早已注定,自己的命运,和万仞山的孽缘,早在十五年前就种下了因,所以才会有今日的果吗?

婚礼便定在四月初六举行,为此,春风国主竟然不远千里亲自驾临,当然,官面上的用语是说要和皇上签订永结友好的国书,其实就是来参加婚礼兼准备闹洞房的。

春风国主参加了,乔野还能不来吗?在这之前的日子里,黎仅忙着交接礼部尚书的职务,他嫁给了万仞山后,当然不能再做礼部尚书了,但皇上欣赏他的才干,准许他仍在朝中任职,一旦皇上有事,也好及时的帮着办理,照样发薪俸。

黎仅一边交接一边就在心里恨恨的骂,这几天,不但万仞山被他骂了无数遍,就连万仞山的祖宗也都被孙子给连累了。惹得那些交接的官员也都十分纳闷,暗道黎大人婚期在即,怎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倒像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便有某某官员信誓旦旦的说有一次,他亲眼听见了黎仅可怕的磨牙声,把角落里一只正偷啃木头的耗子都给吓跑了。于是,一时间,大街小巷上无不是对这场空前绝后的婚礼的纷纷议论,幸福版,悲情版,被迫版,两小无猜版等各种版本应有尽有丰富多彩,以至于茶楼酒肆里的生意空前兴旺起来。

不说黎仅这场婚礼对京城经济的正面刺激作用,单说那婚礼的准备工作,就让京城里的大小老板眉眼笑弯弯了。万仞山是什么人,和自己爱了十七八年的小仅就要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他能少下功夫吗?大事小情巨细无遗,全部是自己做主,所需之物也全部都是最好的,从三月份就开始忙碌,一直忙到了婚礼的前一天,总算是万事俱备只欠新娘了,他这才能喘上一口气。

王爷王妃和瑞清王爷倒没有他那么累,只不过他们也绝不轻松,天天找算命先生来算万仞山和黎仅的八字合不合,不是担心别的,就怕黎仅在婚礼当日正拜堂时,拽出一把菜刀飞掷在桌案上,向来参加婚礼的所有人哭诉他所遭受到的压迫,这下子可不只是笑话闹大了,到时两国邦交形象都会受影响。

还是万仞山了解黎仅,听到爹娘与哥哥的担心后,他只是轻轻一笑,道:「你们不用操无谓的心,小仅是很有分寸的,他的心地也是善良的,绝不会让这种两国君主君威扫地的事情发生,就算他不顾及我们春风国的面子,还要顾忌他们的皇上和国家百姓啊,所以你们就放心等着喝媳妇茶好了。」

就在这万众瞩目之下,万仞山与黎仅的大婚总算举行了,用春风国皇帝的话说:虽然是我们国的小王爷娶得你们国的礼部尚书,但成亲地点却是在你们国内,这就算是双方扯平了。

王爷与王妃坐在那高台上,看着一对新人拜天地拜父母再夫妻对拜,虽然已经得到了儿子的宽慰,但手心里仍是微微的有汗,看到黎仅偷偷伸手进怀里,王妃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不由自主的轻声叫道:「啊,小仅,你……你想干什么?」一边说一边运力于手上,只等黎仅掏出菜刀后就立刻给收过来,争取不让更多的人发现。

黎仅的手僵了僵,然后他木然的轻声回答道:「我只是想挠个痒痒而已。」一句话让王妃红了脸,万仞山则险些笑出声来,心想小仅嫁过来后,这婆媳之间看来会很有趣。

等到给高堂敬茶时,万仞山那两声「爹,娘」叫得这个干脆啊,相比之下,黎仅的那两声就怎么听怎么都是咬牙切齿的味道。

最后,他在入洞房之前走到了自家爹娘兄姐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大声道:「你们给我听好了,虽然我已经嫁人了,但是有一件事你们不许违背我的意见,那就是我姐姐的婚事,如果随随便便一个纨绔子弟就想娶走她,哼哼,门儿都没有,总之,我姐姐的婚事必须问过了我的意见方能执行,明白了吗?」

一众人都被他这几句气势磅礴的话给弄呆了,只有荣王爷那老狐狸心里有数,苦笑了一声,他暗道怎么这黎仅这般记仇啊,完了儿子,看来你的婚事还是要多熬一阵子了。

是个人就知道,新婚典礼结束后便是洞房花烛夜,对壮万仞山来说,这是一个期盼了十五年的重要时刻,当然,他和黎仅认识绝不止十五年,但在十五年之前,他只知道和自己喜欢的人可以成亲,还不知道有洞房花烛夜这码事儿,既然这世上有早熟的天才,那也一定会有晚熟的天才,在这方面,万仞山应该属于后者。

为了能够顺利的进入洞房中并且打发掉所有闹洞房的家伙,万仞山故意没有给最好的朋友沈千里新婚请帖,只要那家伙不来,老爸老妈老哥不跟着捣乱,他有足够的自信能够顺利进入洞房并且在今夜和黎仅肌肤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