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仅怅然若失,忽听身后马蹄声响,万仞山追上来与他并肩而行道:「夫人不必伤感,等我们去了春风国,行完婚礼后,我就再带你回来,对了,你喜不喜欢雪山?不如等回来见了你父母后,我们便去雪山采雪莲好不好?嗯,我知道一个秘密的地方,有几棵千年的雪参,那可是当世奇珍,如果夫人有兴趣,我领你一起去采摘回来如何?」
黎仅听说雪山和采雪莲雪参,不由得怦然心动,他现在虽然功成名就,但在此之前,却是过的颠沛流离的生活,更为了能够出人头地而拼命读书,从未享过什么种田采药的乐趣,如今听见万仞山说到这些,不由得悠然神往,不过脸上却不敢露出喜色,只淡淡道:「到时候再说吧。」
但这一句话已经让万仞山兴奋之极了,一路上催马绕着黎仅,总之不离他左右,说尽了谄媚的好话,一边觑着黎仅的脸色,心想如今这伤养了几天,小仅已可以骑马,看来似乎好的差不多了,也不知今夜能不能寻到那舒适的去处,运气好的话,打发的小仅高兴,或还能尽兴一番也说不定。
他这里打着如意算盘,不觉已到了晌午,两人策马在官道上狂奔,已经离京城约有二百里远了,到了竟阳城中。黎仅觉得肚子饿了,何况马也需要喂些草料,于是两人来到一家酒店,将马交给小二,他们携手来到酒楼上,万仞山便点了一桌丰盛菜肴,另外又要了两坛好酒。
黎仅皱眉道:「你怎的要了这么多酒,我是不会喝的,难道你是海量不成?」
万仞山惊讶道:「什么?夫人竟然不会饮酒?这怎么可能呢?你身为礼部尚书,总有不少的应酬,这酒可是联络感情八面玲珑的好物儿啊。」
说完忽然想起黎丰,不由得疑惑道:「莫非是因为你兄长的关系吗?唉,可怜的夫人,从小就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
一语未完,还不等万仞山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黎仅便冷冷道:「行了,别在那里装好人了,我记得之前,某人可是利用我家的环境逼迫我逼迫的不亦乐乎,现在又拿出同情我的脸孔来。」
他瞪了万仞山一眼,见他神情尴尬,只嘿嘿的笑着,不由也觉得好笑,开口道:「我倒不是全因为哥哥的关系,你也知道我家是什么样子,有了钱还不赶紧还债,哪有闲暇买酒喝啊,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喜欢酒了,不过在各种宴会上小饮几杯而已。」
万仞山连忙陪笑道:「没错没错,小饮怡情大饮伤身啊,夫人你做的没错。」他这话的声音忘了压低,立刻酒楼里就有十几道视线集中过来。
黎仅气得恨不得一巴掌把对面的混蛋给拍下楼去,一瞪眼睛,他恶狠狠的悄声道:「你再敢叫我夫人试试看,信不信我在没人的时候把你那兄弟给剪了,妈的那日晚上被你欺压了一通,你是不是就认定我从此后便是病猫一只了?」
万仞山笑得如同偷了鱼的老猫:「嘿嘿,夫人说的什么话,我怎会如此低估夫人的能力呢?」见黎仅的眼睛瞪得更大,他又举起手道:「好了好了,我以后不叫你夫人还不行吗?是不是不叫夫人就可以了?」
黎仅点点头,一边想着万仞山这混蛋怎会如此好说话,不过不容他深想,小二已经端着酒菜过来了,那些菜肴做的色香味俱全,黎仅本就饥肠辘辘,不由得一下子被勾了魂,便没深思下去。他将酒杯推到一边,拿起筷子也不和万仞山说话,便自己先夹了块东坡肘子送进嘴里。
万仞山苦着脸看那退居二线的酒杯,心想这下可好,原本想着把小仅灌醉了,也许下午就能让我抱着他和他同乘一骑,而一旦酒醉,晚上也不可能清醒过来,到时候我就可以做一些自己愿意做的事情了。
黎仅一边吃着,发现万仞山没动筷子,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痴痴的望着那个被自己推到一边的酒杯,他又不笨,立刻就知道这混蛋在心里想什么,不由冷笑一声,用筷子在那酒杯沿上敲了敲,小声道:「万仞山,你是不是打着如意算盘,想着把我灌醉了,好方便你做一些不道德的事情对不对?」
万仞山阴谋被揭穿,索性也不否认了,厚着脸皮凑过去,悄声道:「我这不是怕娘子你疼吗?喝了酒后,痛苦也许会减轻一些……」不等说完,脑袋上已经被筷子狠狠拍了一下。
「你个混蛋,别想美事儿,如果你要我喝,我就喝,你要我喝醉,我就喝醉,但是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我喝醉了的酒品可不太好,唯一喝醉了的那一次,我把我爹娘兄姐全都打趴下了,我爹说他的腿都差点儿被我踢断,我哥趴在床上足足十天没法出去闯祸,直嚷着说是腰被我踢伤了,我娘和我姐因为是女人,下场还好一些,不过是头发被我剪下几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