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公主看着杯里的茶,幽幽的问,她一直都很喜欢沈潇,可是她虽然天真烂漫,但凭着女人的直觉,她也知道在沈潇的心里,似乎另有其人,现在她鼓起勇气想要证实一下,但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接受答案。
「这没什么吧,我一直都喜欢喝普洱。」沈潇微笑,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茶杯,心里却在想着谢桥也是最爱喝普洱,用这种细白的瓷杯喝着那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碧绿茶水。
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让沈潇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想起了刚刚自己在府门口的感觉,那种有人偷窥的感觉,可是当时他没有感到任何的杀气和歹意,所以他只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但是现在,他忽然想起,莫非那个偷看自己的人就是谢桥吗?
是的,没错。沈潇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的分析没有错,只有谢桥,以他的性子,才会躲在一旁偷偷的看着自己,不是为了杀自己,也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现在落魄的样子,除了他,没有人会这样做。这样想着的沈潇,身子在一瞬间开始颤抖,甚至连冲出去的脚步都不太稳,虽然他的身形像风一样快。
凤仪公主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起身跟在后面,最后却在府门口见到失望的沈潇,他怔怔的站在大街中央,嘴里喃喃道:「走了,竟然走了,为什么……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为什么不再等一等,你……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的想你吗?」
凤仪公主的心猛然就是一沉,原来她猜对了,原来她一心爱慕着的沈哥哥,心中果然已经有了别人,她也同样呆呆的站在门前,倾听着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同时,一股强烈的妒意从心中升腾而起:不行,她要杀了那个人,她绝不会将沈哥哥拱手相让,那个人,他根本没有资格拥有沈哥哥,沈哥哥是自己的,谁也抢不走。
皇家的公主,即使本性是善良的,性子也难免有几分娇纵,认为全天下的东西,只要是她喜欢的,就一定要以她为优先,如果不是沈潇在正经时候的那股威严让她不敢胡乱提些任性要求,她早就要求江烈下旨给她和沈潇赐婚了。
沈潇直在街上站了半天,才垂头丧气的进了王府,他心里暗自盘算:如此看来,谢桥在京城的可能性很大,要把海捕公文重点放在京城了,嗯,还可以在京城内大范围的寻找,不管怎么样,谢桥现在带着孩子,又没有什么谋生的技能,肯定过的十分困苦,甚至……他不敢再往不好的方面想,否则他害怕自己会在这种忧思中疯掉。
在京城里又寻了十几日,谢桥仍是如大海里的水滴一般杳无消息,沈潇心里着急,偏偏这时候他的师父云游到此,给他指示让他前往大宁国救自己的师兄高天一命。沈潇心里不满,暗道师父这老家伙为什么不去,现在自己哪里有心思去救别人呢,但是师父的话又不敢不听,最后只好怨气冲天的上路。
在大宁国救了高天一命,又协助他把他亲爱的皇兄给救了回来,那边算是皆大欢喜花好月儿圆了,沈潇心悬自己这边寻找谢桥的行动,实在放心不下,便日夜兼程的赶回来。
回来后问了众人,仍是毫无消息,沈潇无比失望之下,心情烦乱郁闷,在大理寺发泄似的处理了两天两夜的公事,这才恍恍惚惚的回到府中,又忍不住借酒浇愁,喝的微醉之后,才倒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谢桥丝毫不知道外面为了找自己,已经快要把地皮给翻过来了,王府中即便偶尔有人出去,也是没有人去看那海捕公文的,有什么重大逃犯,王府内就先有小道消息了,而沈潇的心事,也只有他几个心腹的丫头知道,其余下人哪里能够知晓的详详细细,因着这几层关系,所以竟没人知道王爷心心念念牵挂着的人,竟然就在王府里当临时的马夫。
谢潇的病渐渐转好,大夫们都说,险些转成了痨症,需要好好的将养一番,因此谢桥这些天来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他,尽可能的做些好吃的给他,为此,他又向账房多支了两个月的月钱,自己则丁点儿都舍不得吃,他还没有和府里签合同,府里是不管他的饭菜的,因此每顿只是胡乱啃个窝头了事。
如此将近一个月下来,谢潇的身形略见丰满了,他的身形却是日渐消瘦下去,竟变得和一根豆芽菜差不多,这一日御医来给府里一个下人看病时,荷香便央着他顺路来给谢潇瞧瞧,这些日子一直都是这么样,方才省了请大夫的费用,因此谢桥是十分感激荷香的。
大夫看完后,对谢桥笑说总算全好了,日后可以如正常孩子一样玩乐了,谢桥的心到此方才全部放下,心情愉快的给马儿们添了草料刷了毛,因为到冬天了,这几匹绝世名驹的马房里也添了暖炉,他又往那暖炉里加了煤饼子,看看周围的草也不是很多,此时身心俱疲,只想赶紧打个盹儿,便想着等醒来后再收拾这些干草,于是就抓紧时间到屋里小睡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