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不觉的痴痴看着,现在的目光可不是装出来的痴迷了。忽然视线中的江烈伸了个懒腰,然后回过头来,脸上那副正经神色褪去,饶有兴趣的盯着他道:「小方在看朕吗?看得这么入迷,灯花也不剪了,墨也不磨了,怎么?朕就这么帅气英武,让同为男人的小方都看痴了吗?哈哈哈,那朕岂不是应该好好的得意一番。」
小方本来只是感叹江烈实在生的太过完美,心中并没有别的想法,然而被他这样一说,倒好像自己是怀春少女正在痴痴望着情郎一般,不由得又是羞又是气,一双眼睛忙低垂了下来,都不知道往哪儿看好,只看他的羞窘样子,江烈毫不怀疑如果地上有个老鼠洞而这小人儿又会缩骨功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真是单纯的小家伙,宫里竟然还能找到这样的人,不能不说是奇迹了。就算自己的宫里的确是一团和气,但也避免不了渐渐复杂的人心。江烈心中感叹,看着小方秀美的脸庞一路红了起来,心中竟似乎生出了一丝渴望,不过这渴望或许是太微小,只一瞬间就过去了,所以他也没有在意,反而走上前去呵呵笑道:「害什么羞呢?朕的确是长的很出色啊,不过小方也的确长的很漂亮,绝对是美人儿了,真可惜,这样单纯可爱的美人儿却是个男孩子,否则朕一定要把你纳做妃子,留在宫中陪王伴驾不可。」
小方的脸更加红了,心跳似乎也漏了一拍。江烈竟然说自己若是女子,就要纳做嫔妃,这真是气死他了,恨不得现在就抽出软剑,把他刺个窟窿。他想起弱柳和秀秀的话,如果你一味的不反抗,露出羔羊神态,皇上就会玩上瘾,会一直逗弄你,适当的顶撞他两句也没关系的。
于是他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瞪了江烈一眼,故意拉着脸道:「皇上,你的奏摺都批完了吗?又来找奴才说笑,明天早朝你可是要回复大臣们的啊。」
真有趣啊真有趣,好像一只柔顺的小羊被逼急了也会顶人一样。江烈玩上了瘾,伸手摸了一把小方柔滑的头发,嘿嘿坏笑道:「我的确是要继续批阅啊,可是灯花烧得老高,字都看不清楚,而且墨也没了,毛笔上都没有墨汁了,你让朕还怎么批阅呢?」
小方这个气啊,心想好嘛,这又恢复那副荒唐样子了,他盯着江烈的眼睛没好气道:「皇上,你说的也有点太夸张了吧?灯花再高,光亮还是在那儿,你至于就看不清楚字了吗?如果奴才没有看错,皇上今年也不过就是二十刚出头吧,目力正是最好的时候,怎也不会到这种地步的,至于墨汁,奴才就不信了,那砚台里果然就是一点墨汁都没有了?你不说自己不想批奏摺了,来找奴才的乐子,还把这些都推到奴才头上,奴才才不受这种冤枉呢。」
江烈这一次干脆笑出声来,小方发丝的柔滑感觉让他爱不释手,索性像玩猫咪一样的使劲儿搓乱了,才止住笑声道:「小方,你以后还是不要自称奴才了,朕反正也不在乎这个,朕喜欢你自称我,嗯,你说你一口一个奴才,说出来的却是顶撞朕的话,不觉得很怪异吗?好了好了,等一下再和你说笑,这会儿真的要批阅奏章了,来,你再给朕磨些墨汁。」
小方答应一声,到底还是忍不住瞪了江烈一眼,但心中却在感叹,暗道这天底下还会有这样温和而没有架子的皇帝吗?恐怕只有这一个了吧。他这样想着,看到江烈重新沉浸在批阅奏摺中,显然如果要刺杀他,这应该就是一个好时机,而且他不知道为什么江烈从来不留侍卫在门外,那么自己杀了他后,应该还有从容遁走的时间。
时机是如此的完美,虽然刺杀对象是天下第一的皇帝,但小方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这样轻松的刺杀任务。但他的手却微微颤抖起来,想到自己用手中剑刺中这个男人的额头,鲜血慢慢流出来,染红了那张前一刻还在对自己温柔微笑的脸,他的心忽然就像是被人从两边生生撕开了一般,痛得他连拔剑的力气都消失了。
还没有探出这个男人的底细,现在就刺杀有些太仓促了吧,反正还有十个月呢,更何况还没有发现这个男人的劣迹,这样我说不定会心软失手的,不如等到将来,发现他的恶行之后再毫不犹豫的动手,那样的把握岂不更大。小方在心里劝说着自己,当决定今晚不执行刺杀行动时,他竟然松了口气,站在江烈背后默默看着他的背影,想到终有一天这男人要死在自己手上,他的眼睛慢慢湿润了。
江烈终于批完最后一章奏摺,他又伸了个懒腰,外面传来梆子响,已经是二更天了,他的作息很有规律,一般这时候就要预备睡下了,第二天不到五更就会起来练剑,然后才上早朝,退朝后再用早膳,有时候他会留喜欢的臣子一起吃饭,顺便研讨些国家大事,如果留下的人是沈潇,还可以相互讨论一下武功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