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烈答应了一声,眼看小方的眼睛闭上,在自己的温柔注视下,他先是紧张的装睡着,但慢慢的便熟睡过去了,他看了看天色,已经亮了,夏日里白天长,天亮的早,嘴角边咧出苦笑,回身穿好衣服,从腰带中抽出软剑,就在室内耍了几圈。

小方只睡了一会儿便醒过来,抬头一看,只见江烈的身影在室内辗转腾挪,倏忽来去,几乎看不到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一个明黄色的影子如行云流水般潇洒的转换着身形,他再一次惊讶于江烈武功的高强,暗道幸亏教主所教的内功颇为特殊,可以收敛气息神华达到完全没有破绽的地步,否则我这样的武功,哪可能在江烈的身边而不被他发觉呢。

一想起自己留下的目的是为了要刺杀他,小方的心中登时苦涩无比,他后悔接了这个任务,他想抽身而退,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就算自己能退掉又有什么用,教主志在复国,是一定会要江烈的命的,就算自己退走了,还会有别人来继续执行这个任务,直到江烈断气的那一刻,这个任务才能结束。

心里闷的似乎喘不上气了,有那么一刻,小方想毫不犹豫的倒戈相向,从此后一心一意保护江烈,谁敢要江烈的命,他就要谁的命,但这可能吗?

江烈的温柔体贴给了自己从未有过的幸福美好感觉,但自己的命却是教主救回来的,他欠教主一条命,就只能用命来还,更何况还有一个无辜的小太监,那也是一条人命啊,人命是不分贵贱的,江烈的心里不也正是这样认为的吗?不然他怎么会对宫里的下人这么好?

小方的心被这矛盾的极端撕扯的鲜血淋漓,如今才是第一天相处,他已经变成了这副样子,不敢想象十个月后,当自己把剑刺进江烈胸膛的时候,他会痛成什么样,是不是会活活的痛死。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模糊了,只是想象而已,他已经承受不住。

「怎么了?大清早就这么副雾气濛濛的模样,朕会受不了诱惑的。」

江烈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身形,来到小方身边戏谑的道,虽然只是一句戏言,但他发觉自己心中却并没有排斥的感觉,他一向是不喜欢男色的,但是小方不同,他有着自己从未见过的温柔可爱,胆子很小,也容易害羞,被惹恼了的时候,也会像小猫一样探出爪子尖,不过很快就会收回去,他是真心的对自己好,昨天夜里醒来所说的那些话,决不是为了讨好自己的虚情假意。

江烈回想着和小方相处这一天一夜的情景,意外的发现短短时间内,自己竟对这个小太监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情愫。

这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自己想要将这个小人儿放在怀里保护他,温柔的对待他,前朝也不是没有纳男妃的例子,大不了他把小方也纳做男妃好了。

江烈是个顺其自然的人,从来不会为什么教条立法来为难自己,他发觉自己对小方有好感,便开始为未来做打算,当然,现在自己对小方的感情,应该还没有达到这个地步,何况也要给小方准备的时间嘛。

小方听了他的话,又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心里暗骂自己没用,好歹也是复国教的七大杀手啊,竟这么容易害羞,传出去不但自己的脸没地方搁,教主的人也会被丢光的。

摇摇头,他驱散脑海中教主的样子,咳了一声道:「皇上练剑怎么不到院子里?这室内的地方太窄小了,还有很多摆设,不方便呢。」

「还不是怕你再做噩梦。」江烈呵呵笑着,自己拿起一块白绢擦着头上的汗水,小方连忙倒了一杯茶,试试水温,还是热的,却不烫,他递到江烈嘴边,对方接过来一口气喝了,才又接着道:「我答应过小方会保护你,就不能食言啊,所以就在屋里练剑,一旦你做了噩梦,我就可以第一时间赶过来保护你了。」

小方别过头,不敢看江烈的目光,一句话在喉咙里憋着,到最后却还是憋不住冲了出来:「皇上你不要这么说,你这么说,也会让我受诱惑的。」

他说完,就恨不得立刻咬掉自己的舌头,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求爱一样,自己什么时候竟然也学会这么无耻了。

江烈吓了一跳,似乎没想到小方会这么说,他的反应让小方的脸更加红的如血一般,心里轻笑两声:果然是个害羞的小家伙呢。

嘴上却「嗯」了一声道:「这样啊,那好吧,朕换个理由,因为昨晚刺客来的时候,朕和他对战而打碎了不少摆设,这让朕对自己的功夫十分不满,所以朕决定以后加强在室内的练习,务求下次再遭遇刺客时,少打碎几样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