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爷……」钱明在后面喊,被轩辕照回头一瞪,顿时吓掉了半条命,只不过职责所在,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道:「王爷……我们……我们回去总得和国师说清楚,这个……这个人是……是你的什么人啊?你要……你要这样的护着他?」
「什么人?你竟然问他是我的什么了?」轩辕照呵呵笑着低下头,然后声音一下子轻柔下来:「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我的爱人,我的王妃。」他又蓦然抬起头,厉声道:「你就这样回去告诉独孤穹。」
「是……是……王爷,卑职等马上就走。」钱明吓得抱头鼠窜,二话不说带着他的御林军退王府,直到来到大街上,他才长长吐口气,自言自语道:「妈呀,我道是谁,原来就是京城中闻名的凶悍男妻之一啊,啧啧,这下子可好玩了,国师,宣王爷……」他一边说一边傻笑,等想起自己复命后国师的模样,又忽然转变了脸色,就差没有号啕大哭了。
欢快的鸟鸣声惊醒了昏睡中的离落,他费力的睁开眼来,就听见外间轩辕照低声吩咐平二平三和几个仆:「去,把窗外树上那些可恨的鸟都给我赶走,它们这样吵,万一吵醒离落怎么办?」
轩辕……离落一惊之下,瞌睡虫全跑了,他抬眼看向头上,是熟悉的床帐,再看身上,也是熟悉的锻子绣花盖被,转了转脑袋,这里就是荷风轩没错,每一样物对于他来说,都是那样熟悉而亲切。
嘴角溢一抹苦笑,轩辕到底还是强留下自己了,不管这种举动会为他带来多大的麻烦。他开始后悔,真的后悔,为什么抑制不住冲动,在路上看见仇能,为什么不能装作视而不见的驶过,为什么要跟着他折返京城进行刺杀。
如今父母人的大仇是得报了,可他也害了自己最爱的人。他挣扎着坐起来,低头一看,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很细心的包扎过,泛着一丝丝舒服的清凉感,联想到轩辕照之前的话,想必御医们不敢怠慢,已经用了最好的止血生肌药。
还是有补救办法的。离落在心里对自己说。他不能让轩辕照为了自己和独孤穹对立,别说独孤穹的权势,就是他的武功,自己和轩辕都不是他的对手,一旦他含恨在心,日后对轩辕照不利……
离落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深想下去。不行,一人做事一人当,他要去找独孤穹,当面说清楚这件事是自己和仇能的人恩怨,与轩辕照没有半点关系。
不害他,不连累他,自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将来阴阳永隔,也只能徒叹一声奈何。想到这里,想到离开那个爱恋了十七年的怀抱,想到轩辕照失去自己后会是什么样子,离落便觉得心如刀绞。
只是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何况报了此仇,就算付死亡代价他也不悔,他只是有憾,今生不能和轩辕照相守到老的憾。
「离落,你怎么起来了。」轩辕照一进屋,便看见离落在床上凝眉细思神色哀戚,不由得大惊,忙奔上前又让他躺下,边道:「没关系,别担心,太医说伤口虽深,好在没碰着脏腑,是不幸中的大幸,只是此后几个月要好好修养,因为失血太多……」
「王爷,你怎么没去上朝?」离落制止了轩辕照对自己伤情的描述,实在是因为他更明白自己的伤。
「上朝干什么?我在等着独孤穹呢。说不定皇帝哥哥也要来。」轩辕照满不在乎的道,看见离落一瞬间焦急起来的脸色,他忙轻轻捂住离落的嘴,轻声道:「你放心,独孤穹的势力我很清楚,能不得罪他的时候,我自然不会去招惹,但现在情况不同,我的王妃受了伤,竟然还要我为了那份和气把他送到人手里任凭处置,那样做的话,我轩辕照还能算是男人吗?」
他抚摸着离落垂在胸前的发,柔声道:「离落,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不想连累我,但你不能只从你的角度去想,你也该为我想想,是不是?你放心,这件事我仔细的琢磨过了,第一,仇能陷害你的事是铁板钉钉,老爹手里都有着证据呢,所以他本身不占理,而你为父母人报仇乃是天经地义。」
「第二,论身份,你是王妃,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四京官,就算是独孤穹的爱徒,比起你来也差了一大截,他虽然死了,可也刺伤了你,这可是重罪,不追究他死人的罪过就不错了,所以其实这件事处理起来,不会像你想象的那样糟糕,你就放心吧。」
离落急道:「我放心?我怎么能放心?你第一个理由还能说得过去,但那是贺朝的恩怨,你皇帝哥哥不会站在我这一边的,至于第二条,你根本就是在强词夺理了,你让我怎么能放心,不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