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仗队伍稍近,留白还能看到一台青玉顶篷大车隐隐现于仪仗中央,不由好奇地抬手指过去:“写意,那是甚么?”
写意压下留白小手:“莫要乱指。”
留白连忙收回手,还缩了缩脖子,不过却没忘记自己刚刚的问题,依旧望着写意。
写意也看过去一眼,猜测道:“或就是吴王车辇了。”
另一边轻纱掩面的青丘突然开口:“那是玉辂,《周礼》有王之五辂,曰玉、金、象、革、木,玉制最高,为祭祀所用,凡六驾,执驾者六十四。”
留白悄悄嘟嘴,假装没听见的继续看向远方仪仗。
写意却是朝青丘微微点头,才转回目光,为此还被留白瞪了一眼。
再次腹诽,不就是多读了几本书的老儒家女儿么,知道那么多,怎么不变了男儿身考状元去?
吴王车架仪仗缓缓走近,这边人群的议论声也逐渐消失,气氛越发安静。
片刻后,有声音传来,留白一时没听清楚,但眼看周围人群如风吹麦浪一般纷纷跪下,也连忙松开写意,和大家一起下跪。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只觉眼前浩浩荡荡终于远去,又有声音传来,人群才再次起身。
留白站起来,看向远去的仪仗,丝毫不敢抱怨出门时刚刚换上的裙装沾了泥土,重新挽住写意手臂,小声道:“好厉害,我刚是连头都不敢抬了。”
写意之前也没敢抬头,听留白这么说,张嘴还想调侃她两句,见周围依旧挺立的兵丁,顿时又闭口。
这不是乱说话的场合。
留白悄悄向写意描述自己感受时,逐渐远去的奢华玉辂上,一身衮冕的朱元璋望向车驾外黑压压跪伏的百姓,又是另一番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