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士兵整齐划一地摇头,也高声回应:「禀将军,遍寻城内外,没找到穿着知府服色的人。」
「你们这些笨蛋!那知府也许换了常人装束啊。」陈健放声大吼:「去!把兴州城里所有的书生都给我挑出来,记住,对英知府务必要恭敬有礼,好言相劝。兔崽子们,要是那知府在你们眼前自尽殉国了,我就把你们的脑袋拧下来当狗头踢!听到没有?」这番恐吓,当然换来士兵们拼命点头及齐声答应。
吩咐完毕的陈健又转回头,看着正拿冷冽目光打量自己的英沅,哈哈大笑道:「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啊?我敬你是条汉子,怎么样,从今往后跟哥哥干吧!那个……我们都是以拯救……嗯?天下苍生……对,是天下苍生……为己任,绝不是那……攻城掠夺的强盗军队可比。」一句豪言壮语被他说得结结巴巴,令他有些不好意思,心道自己果然不是煽动人的料。
「最后一句话,是你们皇帝教的吧?」英沅冷冷道,陈健登时露出又惊又喜的笑容:「哈哈哈,好小子,你连这个都知道,可见一定很熟悉我们皇上。嗯,你说不定也和英知府走得很近,来来来,告诉哥哥,那英知府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你放心,我对他绝对没有恶意的。」
英沅冷笑一声,恨恨在陈健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大义凛然道:「不知道。我也不会投降,你就别在这里假惺惺做戏了。」他故意要惹怒陈健,却没想到陈健只是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抹去脸上唾沫,不赞同的摇头道:「真是个强种,和俺老陈差不多。」
倒是旁边的士兵,见自己敬若天神的主帅竟被英沅如此侮辱,都十分地气不过,当场就有几个高壮士兵怒骂:「不知好歹的东西,还不跪下投降!」说完,一起用长枪杆向英沅膝盖处扫去,逼他跪下。
陈健急道:「他奶奶的,谁让你们动了,还有没有点军纪!?」
只是为时已晚,几条长枪带着强劲的风声,悉数砸在英沅腿上,登时一股奇痛入骨,只疼得英沅眼冒金星,一个身子眼看已把持不住,就要跪倒在陈健面前!
此时,万念俱灰的英沅不由地感叹:「那个嗜战的凤朝魔鬼要生擒我,无非是要我随他。但我深受皇恩,故国既然已亡,怎能厚颜陪伴敌人?罢了,近日败局已定,想必是天意如此,我理当一死以报故国皇恩,也是死得其所,无悔无怨。」
一想到这里,他猛然将身子后仰!偏偏他身后就是护城河,士兵们又都在长枪打来时避开了,因此竟毫无阻挡!
待士兵察觉出他意图,哪还来得及营救,只听「扑通」一声,英沅瘦弱的身子已然入水,溅起老高的水花。
陈健和其余士兵全都愣住了,万没料到这少年性子如此之烈。忽闻身后几声撕心裂肺的凄惨呼唤:「英大人,沅儿……」
宛如晴天霹雳一般,陈健吃惊回头,只见自己的士兵押着几个捕快和一个胖妇人,那捕快门和胖妇人拼命挣脱了束缚,都往这边奔来,一边大叫道:「英大人,沅儿,我们来陪你了。」
陈健忙命几个士兵把他们捆绑了起来,只是他这一吓非同小可,说话都结巴了:「你们……说……那个人是英沅?可他明明穿着武官服色啊?」
胖大婶啐了一口,大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我们沅儿文武全才,这兴州城的文武最高官职都是由他担任……」未等说完,陈健惨叫一声,仰天长嚎道:「苍天可鉴,皇上啊,不是俺老陈有意伤他的啊。」一边手忙脚乱的脱着衣服,带着哭腔道:「你个小娃娃,咋这么倔强呢?俺都说了要对你恭敬有礼,你咋不对俺说实话呢?还跳河来陷害俺!」又抬起头对那几个呆怔住的士兵道:「你们这些兔崽子,俺这回可是被你们害死了,还不赶紧脱了衣服,跟俺下河救人。」
一时间,护城河边就如同下饺子般,跳下了无数凤朝士兵,不一会儿,便将昏迷的英沅给抬了上来,此时咸智垒也已赶到,他颇精医术,一番救治后,英沅总算没有了性命之忧,他身上伤虽多,却没有致命的,咸智垒也都精心包扎妥当了。
胖大婶等人呆呆看着这一切,半晌方醒悟过来一定是凤准吩咐他们好好对英沅的。想起凤准,更是气愤,正要开骂,只见十几名炊事兵抬了几口大锅过来,里面都是香喷喷的白米饭和菜肉汤,香气四溢。
他们都饿了几天,看到这景象,口水都快流了下来。心道凤朝士兵的伙食还真是奢侈,难怪人家都说凤朝国富兵强,只是这么强大的国家,干嘛要来和他们这个小国过不去呢?真是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