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汀州伤势未愈,这一顿中秋宴就没摆在外头,只在他屋里设了一席。许风走进去一看,见桌上摆了几样家常菜,虽然菜色普通,但都是他平日里爱吃的。
贺汀州随意得很,已握着筷子先吃起来了,见他进来,就抬起眼将他打量一遍,说:“坐。”
又说:“今日的菜做得不错,只是不及你的手艺。”
许风心一动,问:“那月饼好吃么?”
贺汀州握着筷子的手停了一停。
许风手心里渗出来一点汗,说:“昨日送去给我哥哥的月饼,你没有截下来几个吗?”
贺汀州盯着他看了看,忽地一笑,说:“何必费这个劲,徐神医处不是也有吗?”
许风给他将了一军,心里突突直跳。他袖子里还揣着徐神医给的那枚药,但贺汀州怕是什么都已知道了,他当然没机会再动手脚了。
贺汀州又说了一遍:“坐。”
许风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贺汀州动手给两人都斟了杯酒,举起酒杯道:“徐神医说我不可饮酒,看来今日只能喝这一杯了。”
许风没有跟他碰杯,只看着他问:“去年的中秋夜,你究竟是真醉还是假醉?”
贺汀州捏着酒杯的手在半空中转一圈,最后送回到自己嘴边,说:“你觉得是真的就是真的,你觉得是假的……那就是假的。”
说着,正要仰头饮酒,许风却伸手夺过了他的杯子,自己一口气喝尽了。他酒量不佳,一杯下去就有了些醉意,借着酒劲直视贺汀州,道:“你现在滴酒未沾,应当清醒得很吧?我只要你一句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