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的目光在男人的身上一丝一毫地移不开,尤其是那精悍的腰身和风骚的屁股。他也曾上过勾栏,却没见过一个妓女小倌长了个这么肥美的屁股。
这男人怎么能这么风骚?他扭着大屁股是不是想来勾引我?
关于这一点,后来柳大哥无数次逼问过自己床上的人,男人头几次不肯承认,等到后来被教训地惨了,就只能手脚并用攀爬在身上身上,被顶得泪眼朦胧,凄楚地连连点头,说是说自己那时候用想用大屁股勾引男人,要是男人肯操开他的穴,他就愿意给男人怀孩子把屁股养得肥肥嫩嫩整日给男人玩,啊你放了我吧相公你是我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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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公子满脑子都是这种念头,一会想他一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庄稼汉竟然如此不知检点伤风败俗,一会又暗暗地思量若他真的是这般想的,自己要不要收了他,就算这男人长得不怎么样,也生不出孩子,要是他对自己一片真心,也不妨考虑考虑。
然而等到男人跪在床上撅着屁股给他铺了床褥,也一句不合礼数的话都没说。
一番劳累后男人额头微微出汗,他也不在意,随手擦了擦,抬起头对柳询笑道:“柳公子,您今晚就在这将就一晚吧,路途辛苦我就不打扰您了。”
柳询也说不出心里头什么滋味,只是用他在昏暗油灯下愈发如霜似雪的脸盯着男人看。他十五岁出师步入武林时,便靠着一张脸名动江湖,但凡被他凝视的人还没开打就先输了半招。而如今凄楚月光昏黄油灯之下,被他这么看着的男人只觉得头皮发麻,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羞赧地道:“是不是我脸上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以这样的角度,男人舌尖吐出的艳红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很快就躲会在了整齐干净的贝齿之后。而对着自己的眼盛满了克制而羞涩的笑意,两颊在光影交错下暧昧不明。
那一瞬息柳呼吸一滞,心脏跳动地厉害,整个脑袋都在发光发热,根本记不清自己原先想说什么。
男人久没听到回复,只看到外头来的神仙般的公子冷漠地看着自己,不由尴尬地退后了一步,低头道了声晚安就跑掉了。可怜柳公子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的视线里一少了那个男人的身影心头就空荡荡的,面无表情(行尸走肉)地躺倒在床上。闭上眼就是男人苦涩压抑的笑,和敛下眉时沉默服帖的姿态。
他好像有点害怕自己。
柳公子终于想通了这一点,不由得又开始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一边觉得自己也没做错啥事一边暗生生地想要不要对他稍微好一点,比如夸夸他,适时地给他一个鼓舞的眼神,让男人按自己的引导做事——
第二日早晨,柳公子就在男人讨好且温顺的目光下规规矩矩地坐在了桌子边。
男人家里一共三人,母亲早逝,下头还有个弟弟。他怕惊扰了客人,就单独给他做了一桌早点。
从心而论,男人的早点卖相味道都不错。但再说句实话,那怎么不错也不过是乡间杂粮,哪有柳家一品大厨做的精致。
柳公子打得是给男人一点好脸色看的主意,然而还没等他想到这一层,他就被男人俯首帖耳的姿态哄到了桌子边上。男人许是因为他是外头来的救世主,万万不能得罪他,顾姿态摆的很低,把柳公子捧的高高在上,一会儿递毛巾一会儿用含着水光的温顺目光看着他。柳公子浑身飘飘然的,昂着脑袋高傲地坐在桌子边,没留意自己的碗里就多了碗玉米粥——
柳家上上下下甚至小半个江湖都知道柳大少爷不喜玉米,他不喜玉米的程度达到了但凡了菜里不管位置在哪总之合起来有玉米两个字的,他就不碰,什么金玉香米啊,玉竹滚米啊,就是这么任性。柳大少爷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心想就算再要给这男人面子也不能碰触底线。然而他内心算盘还没打好,男人看他不动筷子就误以为他定是家里由丫鬟伺候衣食(莫怪一个穷人对有钱人的错误认知),主动端起碗,捏着调羹,轻轻吹了几口,送到公子嘴边。
“柳公子。”他低声道。浑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做错。
此刻柳公子脑袋再度运转失灵,他盯着男人给他吹气时隐约可见的舌尖,听着他软声细语的哄话,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将他十数年没再尝过的味道吞进了肚子了。
尝到味道的一瞬,他就清醒了,刚要摆正面孔发怒,男人的下一勺就到了面前,依旧是细细的吹气,依旧是满目的期盼。
柳公子不过是又失神了一瞬。
他对着男人的目光,脑中闪现昨日稻田里他目中的悲伤和克制。柳公子不由地别扭了起来,暗戳戳地想他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爱使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