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廷玉忙退了几步,擦了一把溅到面上的腥甜。
皇上自眼中倒下,视野豁然开阔。
即便那延绵不绝的锦帘,依旧的看不到尽头。
总觉得哪处白帐古怪翻动,恰似殿外吹进的一缕微风,一丝希望。
有人欢喜的朝外跑,却嘭的一声扑在了沁凉的砖地上。
腰间枷锁扯到极限,分毫不移。
冷汗浸湿了浓长的眼睫,仲廷玉想也不想,抓了铁链拼命的扯。
直到使不出一丝力气。
醒过来后,深黑的眸子里难掩的绝望。
便是没有了皇上,没有这锁,自己进来了,就在也走不出去。
深宫一片死寂。
灯芯燃尽,
浓黑噬殿。
皇上终不再挣扎抽动,成了具尸首。
仲廷玉脸色惨白,身子愈发阴冷。
脖子上又湿又麻。
横在地上,止不住的寒战。
就仿佛还在那辆颠簸旧车上,正朝着扬州,策马逆风。
似乎是太过遥远,那青年的眉睫怎么也看不清。
抬手抹了抹眼睛。
重新漫上来。
还是看不清。
张顺于殿外候了整整一夜。
天已透亮后,才犹豫再三,冒着忤逆圣意的危险,入殿服侍皇上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