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白转身离开,声音越发遥远。
“那是他喝醉了。”
叶添讷讷的上了车,推一把王九,“虽说是劝君更尽一杯酒,但你倒也不至于喝这样。”
王九打个酒咯,面上越发显得老实:“你光顾着跟总督哭,其他官员这一上午无事可做,便都来敬送行酒,要是不喝,折了各位大人的面子,不太好……”
“你倒是好心,”叶添些许恼怒,“此一去路途遥远,你喝醉了只顾着睡觉,何人与我说话排忧?”
王九缩在车厢内,将两手收进袖内,醉眼迷离,“叶兄弟,我不睡,我陪你说话。”
“你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王九咧嘴一笑,似乎要说什么,接着头一歪,鼾声乍起。
叶添黑着一张脸,但也无处发作,只得挑了帘幕,望着远处巍峨城墙打发时日,待行了半日后,天色渐晚,便也恹恹欲睡了。
夜晚风冷露凉,孤鸦嘶哑,吵的人毫不烦恼。
山头树林里蹲着十来个半大小子,靠着石头打盹,谁都不怎么想动。
忽然一阵悉索作响,身边的草丛腾起个黑影,跳上一块磐石,点着脚尖往一处望。
“看啥呢?”石头后的小尖脸依旧闭着眼。
“大哥,我好像听见跑马声了。”
“三儿,这条山道好些日子连个人影都没有,大晚上的,你是想劫车想疯了吧。”一个小兄弟嗤嗤的笑,音调却是乏的。
那被换做三儿的人扯着脖子,两眼精光,嘿嘿的笑道:“算了吧,三更半夜的十几号人在这靠着,你说你不发疯的想银子?谁信呐,怕是早就急红了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