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奇怪,一下沙丘,就有股横风推着他们跑,两个人是连滚带爬跌跌撞撞,互相搀扶着好容易才到了峡谷口,要不是穿得厚重,早就报销去半条命。一路上大叔都亮着手电,那宝贝仿佛轻易不肯露出真面目,反光点时隐时现,近到跟前,又看不见了。
大叔将手电咬在嘴里,抽出靴子里的匕首朝沙里迅速地插着,夏明若也顾不得什么血了,观察得极为专心致志。大叔缓慢地向前移动,突然刀尖隐约传来“叮”一声,似乎碰见什么硬东西。
大叔扔了匕首就往下挖,只挖了不到十厘米,无比郑重地举出了一只白酒瓶子。
酒瓶子上标签仍在,正面:大救星二锅头,63°,北京&iddot;通县,国营大柳树乡小黄庄东方红酒厂;反面:主席语录,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大叔心潮澎湃:“奇迹呀,夏别信小同志!我们竟然在罗布沙漠的腹地找到了一只白酒瓶子,还是空的!”
夏明若也很动情:“这是来自家乡的酒啊!我仿佛听见了我爹那无比亲切的声音:‘明若啊,今天逃课吧,咱爷俩出去溜达溜达!’”
两人激动地将酒瓶子砸得粉碎,站起来要往回走,夏明若却发现了不对劲:“舅舅,那是什么?”
大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只见一股黄烟从瀚海般的沙丘后蓦地升起,旋入天际,夏明若说:“大漠孤烟直。”
大叔的脸瞬间变了色:“你还有心情背诗!那是风!黑风暴——!”
只在夏明若瞪大眼睛的一当儿,那股烟嘭地散开,如冲天巨龙卷起万吨沙石雷霆般地杀来,刹那间天昏地暗,浊涛滚滚,狂沙如幕。夏明若手足无措,大叔拉起他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