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管儿在旁边没有走的意思,就问他:「字写完了没?没写完就跑出来,小心他罚你。」
「呵呵,先生人好着呢,从来不罚人。」管儿笑得有些得意,还补了一句,「也就会和你闹脾气。」
篱落就不说话了,垂着眼睛,白纱衣沾上了搅出来的米粒和油点,黄乎乎地,衬得分明。高高挑着的眉角也往下掉了,一点都找不到先前的张狂样子。
管儿又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站起身来,「你们要闹也别闹这么久。先生最近一天吩咐的功课快比上从前一个月的了。
真是……」
远远地一阵阵哭声传进来,卖胭脂的贵武的媳妇还是捱不过这突如其来的病,死了。丧葬的队伍白飘飘地行过来。篱落带着管儿站在门外看,死了媳妇的男人扶着棺材哭得悲痛欲绝。
篱落对视一眼,招灵幡上绕着惨惨的黑烟,这个女人死得不寻常。棺材就要行到门前,于是赶紧关了门。
看到苏凡坐在院里手中拿著书不解地看他,篱落解释:「大凶,开着门让她过去是要招来晦气的。」
苏凡「哦」了一声,不再搭理他。
两人就这般僵持了月余。
管儿天天苦着张脸坐在桌前写字写到半夜,便骂篱落:「你们这是要闹多久?低头认个错不就完了?哪有你们这样的?」
「大人的事小孩子闭嘴,好好写你的字!」篱落在他额上弹了一下。
心里也在别扭,想认错,做不来。从前在山里,闯了祸大哥就直接招呼一顿拳脚,半个字也不跟你废话的。好几次看着苏凡,话都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他心里也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