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了一下眼睛,花朵就又变成完整的一朵花——这朵花和青雪山一样,只不过是郁山随意意念的产物的罢了,这样的占卜又怎么可靠呢?煌无影将花朵在手中搓搓,那朵花就碎成发亮的粉尘,消失在风雨中。
“雨天真是容易让人忧郁。”煌无影自言自语道,“忧郁,也是一种人们欣赏和把玩的情感。”
“这样的雨天,也会有人这么诗意,真是稀罕,更稀罕的是竟然跑到这里当街悲风伤雨,老兄,你不是脑袋有问题,就是吃饱了撑的太闲么?”一个落魄的男子头戴斗笠,隔着老远就感叹起来,他竟然能隔着这么远听见煌无影的自言自语,足可见此人有不凡的功力。
“你是江湖上的朋友,像你这样的浪子,自诩特立独行,难道不是最喜欢和我这样的怪人搭话么?”煌无影道。
“怪人?哈哈,小公子,纵观这个江湖,我看你还怪得不够彻底!”来者终于来到他的身边,这人身材魁梧,斗笠下隐约露出胡子拉碴的半张脸,一身邋遢浪子的打扮,和所有不羁的浪子一样,他的腰间悬挂一个酒葫芦,扛着一把刀鞘破旧的刀,一说话就满嘴酒气。
“真是俊俏的少爷,你坐在里为哪般?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失恋?”浪子嘿嘿笑道。
“我的爱人要和别人成亲了,我在思考要不要去抢亲。”煌无影直白道。
浪子一听,抚掌哈哈大笑道:“要!要!要!当然要!人生短短数十载,怎么可以对不起自己的真心?是男人就去抢,省得这辈子后悔龌龊!爷今高兴,少爷你说吧,你看中了哪家的姑娘,爷帮你去抢!”
“我看中的不是姑娘,是男人。”煌无影又道。
“哈哈哈哈哈!!”浪子笑得更欢了,他解下酒壶喝了一大口,“有趣有趣!那爷更要去抢了,我看看什么样的人能把少爷迷得神魂颠倒!”
“那我们可就算是’朋友‘了?”
“好,算爷和你有缘,爷和少爷交个朋友,爷不想记你的名字,干脆叫你少爷好了。少爷就叫爷张三刀好了,记住也罢,记不住也罢,叫我酒鬼、邋遢鬼都行!”浪人很豪爽。
“哈。”煌无影笑了一下,他站起来道:“原来江湖上还有你这样的人,看来交一个江湖朋友也不难,我请你吃饭喝酒,再做商量,如何?”
“有人请爷吃喝,再好不过了。”张三刀嘿嘿笑道。
煌无影找了一家酒馆,果真就请张三刀吃喝了起来,张三刀嗜酒,几壶酒都喝不够,而煌无影则是一碗米饭,一杯茶,就着几样小菜慢慢吃。那张三刀就嗤笑起来:“少爷真是大户人家的架子,吃饭也这么斯文,跟个大姑娘似的。”
煌无影默了一下,才道:“男人要怎么吃饭?”
“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不喝酒?和爷喝两杯吧,少爷!”张三刀给了他一个酒杯。
“喝酒不过是往肚子倒水,喝茶也是一样的。”煌无影道。
“那怎么行?”张三刀自顾自倒满两杯酒推到他面前杯。
煌无影把酒杯一歪,全部倒在了地上:“我肠胃不好,不能饮酒。”
张三刀自讨没趣:“好吧,少爷不能喝就算了。少爷你说吧,你要抢那家的?”
煌无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脸高深莫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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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归云寨。
迎接了一天的宾客,处理各种事宜,到了深夜夜泓云才能稍微安歇下来。但是他并没有立刻回卧室休息,而是在书房里秘密召见了几个手下。
几名手下朝他汇报了白日里散布在方圆十里各处探子的回报,结果虽然也在意料之中,但是也让夜泓云的心着实震动了一下。
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待手下一离开,夜泓云就不能自已地扶住桌子,否则他害怕自己激动得连站也站不稳——他苦苦寻访三年都没有找到,如今那个人竟然真的找来了……无影……无影,你不会怪我么?就算让我对不起所有的人,我也……想见你一面……
他坐了下来,将手下呈上来的那几页纸摆放在桌上,看了又看,恨不得贴心放着——原来那几页纸就是那些探子记下来的、无影在客栈里和别人的对话,看到那些字眼,他就像亲耳听到无影在自己面前说话,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抚摸,不觉泪水竟然把纸都打湿了。
“我肠胃不好,不能饮酒”看着这句话,夜泓云的心闷闷地疼了起来,也不知这三年来,他究竟有没有好好地过日子,如何把自己的身子都拖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