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麒奇道:“老人家,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了?”
老妇人道:“出了什么事……?时间太久了,我都快要忘了……唉,让我想想,到底村子是怎么回事?”她嘟囔着,晃着脑袋和手,过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似地道:“唉呀呀,我想起来了……是这么一回事……是这么一回事啊!”
老妇人兀自自顾自地嘟嘟囔囔起来:“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草席村出了个妖女,青罗和她娘都是妖女!是她们娘俩把大伙都给害死了!是她们!是她们把大家都给害死了!是她们把大家都给害死了!!……”老妇人在那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反复提到“青罗”母女的字眼,霄麒心中疑惑,难道这里是……?
此刻耐不住的雪颜已经自己一瘸一拐走过来,蹙眉问道:“霄麒,怎么这么久?出了什么事情了?”
但见那名老妇人状如癫狂,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停道:“是她们把大家伙都害死了!是她们把大家伙都害死了!是她们把大家伙都害死了!是她们把大家伙都害死了!是她们把大家伙都害死了!……”摇头的速度和说话的速度竟越来越快,最后快得都让人看不清了,只听见极快的从她嘴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但是若是那声音慢下来,应该都是刚才那一句话的不断重复,这真真叫人觉得诡异!
霄麒后退一步,和雪颜面面相觑。
忽然间,断壁残垣之后火光冲天,透过低矮的灌木丛和蔷薇,竟能看到另一边出现一切完好的村落,只是村落当中的空地,许多人举着火把围在一起,中间的柱子上绑着一对衣衫褴褛母女,那母亲一张脸被刀划得稀巴烂,女孩则不过七八岁的光景,沾满污泥的脸上尽是惊恐,不停地哭嚎:“我们不是妖女!!不是!!放了我们!!放了我们!!唔啊啊啊!!”
而村民们只是举着火把高叫:“她们是妖女!是妖女!!”
两个离霄麒和雪颜近些的村妇则在一边窃窃私语,虽然只有半墙之隔,她们却对霄麒等人视若无睹。只听这两名村妇议论道:
“青罗她娘是个骚、娘们,没出嫁就和野男人勾搭,怀上了野种青罗!”
“那小丫头生下来就是个祸害!”
“没错!听说她还会妖术!村里上次闹瘟疫就是她们娘俩搞的鬼!”
“这次把她们抓起来真是大快人心!”…… ……
霄麒和雪颜终于明白,这一切是哑镜中“幻象”,换而言之,他们所见的,就是天后童年悲惨的往事,从冰华皇子处,霄麒得知天后曾经对哑镜日夜诅咒,而眼前这些的异象,应该就是天后卿珑心内心深处幼年最悲伤的回忆:不负责任的天官父亲与有着魔界血统、和凡人混居的母亲有染,母亲生下青罗后被当作不检点的浪妇,青罗和母亲都身负异能,使得村民认为她们是妖女,最后在村民合伙的酷刑之下,母亲被活活折磨致死,而悲愤恐惧至极的青罗则异能爆发,最后将村民全部杀死!
悲惨的情形再一次在霄麒和雪颜的面前展现,只见青罗的母亲被村民用各自的锄头、木棍砸成了肉泥,而青罗则因为极度的恐惧突然绝望地刺耳尖叫起来,随着她的尖叫,周围的村民身上纷纷开始瘙痒,可怖的脓包肿瘤瞬间长满了他们的满头满脸,最终化为一滩血水。只有那个缩在角落里,青罗往日最好的玩伴——一个瘦小的小女孩没有被杀,看来这个小女孩就是刚才那个老人,因为哑镜的魔力,草席村唯一的幸存者的她被活生生困在这永远的幻境时。
恐怖凄厉的幻象也在此时渐渐消散,眼前又剩下断壁残垣和那个凄惨的老妇人,她注定永世在这里受苦,永远离不开这方寸的噩梦。
看完可怖幻象的雪颜握紧霄麒的手:“我们去找哑镜的根源,去将这些可怕的东西消除!不要让它再为祸世间了!让所有悲剧永远消失!”
霄麒点头,道:“看青罗的能力,似乎某一位高等魔神的后裔。”
雪颜道:“你是说,能够带来瘟疫祸乱、极度不祥的瘖魔神?!他早在开天辟地之初,就被初代神帝斩首,他的后代竟然成了天后,这……真是对天界的极大的讽刺!”
两人正讨论时,眼前开阔的矮树丛远处又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是一开始那个使人惊悚的恐怖面相的小女孩,她戴着宽沿儿的草帽,蹦蹦跳跳在前面走。霄麒道:“她的意思是我们跟着她走吧!这里也是她引我们来的,且去看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