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忆之一边帮他飞快套上衣服,一边笑道:“我们甩了他们,就我们两个去打猎。”
“好啊,让我们甩了忽必烈。”方停君笑道。
两人绕开岗哨,没有选择官道,而是挑了山间的小路而去,云南多雨,山林间多雾障。层层密密的树叶遮得林子暗淡无光,地上掉落的腐叶极泥泞滑脚。
薛忆之突然拉过方停君说:“这林子底下可能有毒障,我背你,安全些。”
方停君一愣,方道:“我的轻功比你的好。”
薛忆之温言笑道:“可是你的内力不好,一但沾上毒物无法抵抗,我总比你强些。”
方停君看着薛忆之对着自己的背,听着他的催促声,犹豫了一下,轻轻伏在了他的背上。薛忆之厚实的背部,温暖的体温,方停君心里一种难以明状的滋味。
“薛忆之,要是有一天……”方停君凝视着他挽在脑後的乌发,缓缓地问:“我伤了你。”他说着一低头在薛忆之的脖子上狠咬了一口,道:“像这样,你会不会恨我。”
薛忆之被他吓了一跳,随即笑道:“不会,我皮粗得很,你只要不怕磕了牙,只管咬。”
方停君眼里掠过一丝淡淡的哀伤,轻声道:“可我咬得不是那里。”说话间两人走到一处空旷地,天边传来一阵鸟的鸣叫声,一只白色的苍鹫在他们的头顶盘旋着,方停君看得那只鸟,眼里的瞳孔一收缩。他低下头,手微微一动,眼看着薛忆之慢慢倒下去。他翻过失去知觉的薛忆之,用手抵着他的胸道:“我会咬得是你这里。”他微笑道:“无论如何,你承诺过,你不会恨我,对吗?”他像是得到了答案,反过来将薛忆之背起来往来路而去。
忽必烈看着眼前满身泥泞的两个人,心里不知是恨还是怒。他看方停君苍白的脸色,眼睛一直死死盯着昏迷不醒的薛忆之。他心里的那股的那股怒意几乎可以沸腾起来,他冷笑道:“你们不是想要甩了我吗?怎麽又回来了。”
“他染上了毒障。”方停君声音干涩地回道。
“他染上了怎麽你没有呢?”忽必烈冷笑道。
“因为他一直背着我。”方停君在这个时候忽然微微一笑。
忽必烈咬着牙,他努力深吸着气才能平息自己的情绪不会失控。等他好不容易可以控制自己的声音说话,觉得自己的掌心微痛,低头一看,原来他竟然生生将麽指上的玉板指给握碎了。
“你猜错了,我不会替他治。”忽必烈眼望方停君,忽然狰狞的一笑。
方停君果然有些吃惊,抬头道:“他可是你的大将。”
忽必烈冷笑道:“只能说曾经是。”他的指间一松,看着手中玉板指的废屑缓缓的掉在地上,道:“你看到了吗,曾经有价值的东西,也会变成一堆垃圾。”
“可他是人,如果你治好了他,他一样可以替你卖命。”方停君有些急不可待的说道,他扶起薛忆之,对忽必烈说道:“王爷,你救了他,他的命就是你的。他可以替你干很多事。”
忽必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用一种不可闻的声音,几乎是用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道:“原来他的命你都可以做主。”他缓缓抬起头,丹凤眼露出一丝冷光,脸上显出一抹森冷的笑。“他的命本来就是我的,现在我想要的是你的命。”
第八章 爱欲参商
“我的命并不值钱,我除了会点轻功,弹点琴以外,无一所长。”方停君淡淡地道。“王爷若是觉得我能值上自己一员大将的命,那是我的荣幸。”
忽必烈走到方停君面前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眼与自己对视。忽必烈见他脸上色苍白,上面沾满了泥土,一脸的惶惑,一身的狼狈,突然手一松笑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我怎麽会不救他。”他走过方停君,轻声说道:“不过,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的了。”
方停君面无表情听着他的话,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他冷眼看着进进出出的随军的太医,看着他们忙忙碌碌,脸色越来越灰白,药一碗一碗的端进来。
不到一个时辰,忽必烈已经进来了三四次,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薛将军中的好像是一种名叫桃花障毒,这是苗疆一种罕见的障毒,发於春季,中之人面泛桃红色,非普通药石可救。需要当地的苗族巫医施以特别之法方可解。”一中年太医小声地对忽必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