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我是被一阵刀剑声惊醒的,猛的掀开帘子就看见二三十个裹着兽皮的男人骑着马四处追赶着逃散的商人,那个领头的姑娘骑着马跑向我,老远就冲着我大喊:“马贼啊!”话音刚落,她就被其中一个男人用绳索捆下了马,拖进一旁的帐篷里。
我心下大骇,立马解了我们马车的缰绳,挥着鞭子:“驾!”
刚跑没多远身后就隐隐有火光追上来,我不敢回头,拼命甩鞭子,甚至试着去解马车连着马的绳索,结果解了半天解不开,急得我一头一脸的汗。
结果刚直起身子一支箭就擦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奔跑中的马儿悲鸣一声,跌在了沙地里,我从马车上滚下来,吃了一嘴的沙子。
跟在后面的马贼叫嚣着把我围在中间,其中一个还抽出了刀。
我正闭上眼等死,就听见尧殇嘶哑的声音:“给我把刀放下!”
我们最终没有死,大概那马贼的头领看了尧殇的一身衣服觉得是个油水很肥的主,暂时留下了性命。
我看着跟我一块儿绑在车后面边走还边咳嗽的尧殇有些无语,这人明明知道自己撑不住还硬要逞强跑出来喊那么一句,不但被狠揍了一顿还害得我和他一起没得车坐,沦落到被牵在牛屁股后面跑,实在是可怜。
幸好马贼的老窝离的不远,我们被锁在马厩里,尧殇浑身上下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光了,亏得他能在马贼摸他的时候忍得下来,;脸都憋青了。
两人被绑在一起,尧殇的体温高的吓人,能支撑到现在没晕过去已经是奇迹了,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折腾了一夜肚子都饿了,平时吃惯了夜宵想到甜点就越发饿得厉害。
我侧头看了一眼尧殇,他闭着眼微微歪斜在我肩上,难得看他这么平和的样子,仔细瞧来其实和尧菱韶有几分相似,不愧都流着天家的血统,长得都妖孽的很。
尧殇因为发热,脸颊绯红,倒衬的肌肤莹白剔透,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就算闭着眼睛我也记得他那眼神,亮如芒星,光华流转。
叹了口气,我转过头,也不知道逃不逃得过这一劫,实在是烦恼。
正睡得迷迷糊糊就感觉被人提了起来,尧殇还没醒又拽着我跌回地上,还来不及喊痛脸上就挨了马贼首领两巴掌,半边面颊迅速肿了起来。
被拖着到火堆旁,我这才发现这帮匪贼正在玩乐,几个和我们一样的男人被当成活靶子一样的放出去,逃不了多远就被乱箭射死,女人们几乎个个衣不蔽体,被马贼们随意蹂躏。
我看得心惊,回头看见尧殇闭着眼睛仍是没有清醒的样子。
轮到我们的时候有人向马贼的首领进言,说是能把我们卖了,还能赚一笔,那人是汉人摸样,说的话我也听得懂,然后那马贼首领看着我,突然道:“你们有搜(首)领么,能拿得出七(钱)么?”
我忙点头,那首领想了想又问:“你们搜(首)领是谁?”
这下我懵了,我总不能说我是官兵的人吧,那还不下一秒就被灭口啊,正烦着就听见尧殇沙哑的开口:“我们是醉红楼的人。”
那马贼身边的汉人明显眼睛一亮,对着马贼的首领一顿呜哩哇啦,大概意思是醉红楼的人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值钱,那马贼首领摸着下巴很有兴趣的看着我两:“既然你们是自(醉)红楼的人,你们有什么奔(本)事不?”
说完让手下解了我们绳索,命令道:“有什么奔(本)事拿出来侃侃(看看)啊。”
这回轮到我和尧殇面面相觑了,那首领明显等的不耐烦了,皱眉对着那个汉人说了句话,那汉人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你们再拿不出本事来就剁了你们拿去喂狼。
终于尧殇黑着脸沉默了半晌,突然要求道:“给我一把马头琴。”
然后那个首领盯着我,我咬咬牙,值得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我要一壶酒。”
说实话,尧殇的马头琴拉的不错,颇有点草原上苍凉狂放的味道,我活动了一下筋骨热了一会儿身,跟着乐声耍起了酒壶。
和扮女装跳的舞不同,我现在的舞重点不在我身上,而是在我手上的酒壶上,满满一壶酒,我舞一段喝一段,酒壶上下翻飞,却一滴不会撒出来,全进了我肚子,酒光了,舞自然就结束了。
因为喝了酒的关系我越跳越豪迈,当最后一滴酒入了喉,酒壶也终于撑不住我的内力,应声而碎,我收了势几乎有些站立不稳,火烈的烧刀子灼的我咽喉刺刺的疼,所有人都不出声,直到马贼首领大笑着鼓掌,也不知道呜哩哇啦说了什么。
之后我和尧殇再没被绑着,待遇也好了不少,中间还有人过来敬酒,说了一堆的话,后来那汉人翻译给我听,意思是他们草原上的男儿最重视酒量好,能歌善舞和勇士,他们觉得我这三样当中占了两样,是个值得尊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