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便含泪伏地,突然觉得那样对不起面前的这个男人,他那样爱他,他却终究要负了他。
周成轩一惊,叫道:“云出……”|
容太后嘴角一阵冷笑,回起身来道:“他的话皇上已经听见了,皇上还有什么话说。他这样无情无义的人,皇上还要力保他么?”
周成轩眼色一红,撩衣跪了下来:“儿臣恳求母后放他一条生路。”
谷雨闻言掉下泪来,道:“皇上情意深重,是谷雨没有福气。”
容太后冷笑着后退几步,看了看谷雨,又看了看眼前跪着的周成轩,哑声道:“皇上,可否容哀家单独跟他说几句话。”
周成轩站起身来,红着眼走出殿去。殿内昏暗了很多,大门一关,外面灯笼的光线立即从镂花窗里透过来,开出一地的繁华熠熠。
谷雨不敢逞强,急忙伏地道:“请太后训诫。”
容太后唇角微微一笑,仔细端详了谷雨一番。谷雨伏地良久不见她说话,便悄悄抬起头来,却见容太后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极力忍耐。五十多岁的女人,雍容端庄,终究还是很美的吧,皮肤依然白皙,只眼角有几道细微的皱纹。她居高临下的看过来,道:“我大周数百年基业,却要毁在你的手里。莫非你真是白狐降世,来亡我大周的么?”
谷雨急忙伏地道:“太后明鉴,谷雨凡胎肉体,白狐之事确实是为人所害。”
容太后默不作声,在他面前走了几步,轻声道:“哀家打十六岁嫁给先皇,这些年一关一关地走过来,也算历尽艰难。当时许皇后尚在,她为人善妒,哀家几次有孕都无故小产,几乎失宠被弃。后来许皇后迁到辽城永和宫,哀家日夜诚心祈祷,终于感动上苍,再次怀有身孕,那时哀家已经二十有五,距入宫已经整整九年,身子也因受损大不如前。哀家拼此一命,方才得了这个儿子,所幸他天资聪慧,总算了有慰藉。后来他登基为帝,哀家以为此生终于苦尽甘来,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竟然败在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