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个比喻。
仅凭嗅觉就能分辨出这座山上任何一种药草的本事可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狗妖能够有的。
当然——
像这种随便采个药都能碰见死人的狗屎运也不是谁都能有的。
“……还没死。”谢忱蹲在那个浑身血腥气的人身边,把完脉又伸手在他身上摸索着按了几下,“就是伤得有点儿重,得赶紧治。”
阿笙提着篓子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弱不禁风的瞎子把那半死不活的大块头使劲往背上拉扯,迟疑道:“你要带他回医馆?”
“嗯,总不能见死不救啊。”谢忱抬起那双无神的眼,一脸“还不快过来搭把手”的表情看着阿笙。
“你就不怕他是……”阿笙把到嘴边那俩字咽回肚子里,放下篓子过去帮忙把人弄到谢忱背上,“走得动路吗?”
“走。”谢忱多一个字都不想说了,抬抬下巴示意阿笙带路。
心善大抵是行医人的通病吧。
明明自身都难保,还要到处当好人。
阿笙又叹了口气,想到自己的来历似乎也没资格说这话,只好认命扶着谢忱下山去。
回到医馆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谢忱把人放到床榻上,吩咐阿笙去打水执药,然后坐在榻边给人脱衣服。
料子是上等的好料子,可惜布满了划痕和破洞,以后估计也没法穿,谢忱脱完就当破布似的丢到了一边去,开始摸这人身上的伤口。
不太多,也不及要害。
但每一道都很深。
失血过多让他的脉搏比在山上时更加微弱,炽热的体温却让他的呼吸更加粗重急切。
谢忱觉得情况不太妙,冲外头喊阿笙快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