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一笑,抬头望著天空。“太光,你还不清楚吗?清风修道,只是为了长寿,为了伴玄真左右。如今情劫不度,修再久的道,亦无意义。”
“东君,你是存了私心修道,这有违自然。”
“故,我不能悟道。”东君喟叹。“太光,你回去好好修道吧。”
“你又何去何从?”
“我……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吧。”东君脸上露出飘渺的神情,望著远处山峰的视线也渐渐模糊了。
太光摇摇头,道:“一百年,两百年,乃至上千年,对於修道之人而已,眨眼即逝,然而在凡尘,长寿并不是好事。东君,你可想清楚了。”
闭了闭眼,将欲涌出的泪逼回去,他轻语:“……他对我无情无爱,我……我能怎样呢?我学不来女子的矫情,不会蛮横纠缠,他不要我,我便离开,离得远远的,留他一片清静。缘分尽了,就不该痴心妄想了。从今以後,我和他桥路各行。”
“或许……他并非真是无情。”太光欲言又止。
东君低头,微微一笑,眼里有潋光。“我和他相处了两百年,他的性情我也知一二。对陌生人,他总是多礼又疏远,若想亲近他,他便淡漠之视,可一旦交心,他总温和真情以待。他如冰却似火,说他无情,却又有情,修真之人皆有一颗善心,就是因为他善心,才留我在华阳洞修行了这麽多年。那时候他突然对我有了情,我就踌躇,他的情是真是假?我将情爱看成一场赌注,本身就是我自己看轻了它,情爱……怎能以输赢来断定呢?爱与不爱,全凭一念之间,一旦爱上了,就注定有伤情,这痛,这苦都该心甘情愿。他只是不爱我罢了,仅此而已。”
默默地听著,太光低下头。
“太光,就此别过,後会有期了。”
抬起头,太光直视他。“东君,情劫是无法逃避的。你和他之间,还未断尽缘分,他日……若遇著他了,便好好谈谈吧,或许上天怜悯,应了你的情。”
东君微微作揖,施展御风术,飘然欲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