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於此,白清也只能摇头叹气,这些个修真之人,怎麽脾气跟孩童一般?
修罗与黄泉很少来,但碧姑娘却是天天来的,修真之人已不用进食,但他还是个凡人,三餐不可缺,碧姑娘每天都给白清送来补身子的汤药,虽说是汤药,吃到嘴里却没有一丝药味的苦涩,只有浓浓的香。
既然是尊者亲自拿来的汤药,那绝对不是凡品,被碧这麽天天养着,白清的身体与气色比之受伤之前更为好了,本来苍白的脸色,也多了些淡淡的气血。
据碧所说,他这身体属寒,自出生之时便带着的病,竟连尊者的仙术也奈何不得,白清倒也不介意,反正这冰寒的身体已经跟了他三十四年,早已经习惯了。
而随着与男人的频繁接触,碧越来越觉得这男人有股独特的魅力,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却又低调不张扬,为人温和,如同一个成熟而博学的长辈,平易近人,让人忍不住接近,这与碧平时接触的那些尊者们简直就是天与地的区别。
尊者生性高傲冷淡,却又常常表现出善妒之心,这令身为尊者之一的碧感到担忧的同时又感到内心孤寂,她虽爱着夜情醉,但夜情醉却极少来探望她,加之那人本性淡漠冰寒,言语中从未有过关怀之词,这多多少少让她有些失落。
虽能理解夜情醉,但作为一个渴望被呵护的女人,她需要的并不是权贵,不是名分,而仅仅是一个真心爱她,关怀她,保护她的男子。
一边为白清磨着墨,碧一边望着那专心於书画中的男人,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想着……如果,如果那冷漠如冰的男子能有这人十分之一的温柔……眼前那低着头,凝神绘画的男人仿佛在瞬间化成了那情醉的冰寒男子,嘴角含笑,眉头舒展,所有的情,所有的意,都浓浓的融入了书画之中,忘了自己,忘了他人,这天与地之间,仿佛都了可以扰他心神的事物。
碧望的有些痴了,眼前的男人又恢复那半边脸遍布血纹的白清,心中有些醉,又有些淡淡的失落。
那人,又怎麽会展现这般水一般的沈静与儒雅呢?
“好了。”落下最後一笔,白清脸上露出满足的淡淡笑意,却发现旁边的女子没有回他的话,他抬起头一看,碧竟一直望着他,一时间有些窘迫。
碧也发觉了自己的无礼,赶忙低下头去看画,双眼一亮,再一次被白清的书画所深深吸引,不由出声叹道:“好美!这画中的人是谁?”
白清望着画中那抹站立崖边的孤傲身影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在梦里经常梦见,所以就画出来了。”
碧盯着白清看了一阵,笑道:“我倒觉得,这画中人与先生很是相像。”
白清一愣,随即笑道:“碧姑娘别取笑在下了,这画中人怎麽会和我相像呢?只怕是姑娘的错觉,我一丑陋之人,如何称得上‘美’一字。”
碧摇头说道:“先生莫要贬低自己,碧说的话句句属实,不打妄语,我看先生画中的人说不定就是先生的前世琴华上仙。”
白清只当碧是在安慰自己,也没太放在心上,倒是对碧口中的“琴华上仙”很是感兴趣,他说道:“碧姑娘,你们都说我是琴华上仙的转世,你能否与我说一说琴华上仙是个怎样的人呢?”
碧面有难色,而後摇了摇头说道:“具体的我也不太知道,只知道这位上仙法力高强,一生都在守着一个重要的地方,至於其他,我也不太清楚。”看着碧没有说出实话,白清也没有继续为难追究,该他知道的,总有一天就会知道。
黄昏之时,白清在送走碧之後回到了院中,却又闲得慌,一旦闲下来,这人便忍不住的向南方望去,心里生生的又冒出相思之情来,一些感情,你越是想压在心里,那相思就偏偏往外泻,止也止不住……来到夜国已经有一个月,他除了自己的院子还未去过哪里,此刻大着胆子,也想去转转夜国的皇宫,晓梅曾与他说过,她就住在离这院子不远的地方,想来也该去瞧瞧那小妮子了。
随意披上一件月白色的外衣,男人往外走去,夜国的皇宫真是够大,景色却也迷人,处处花草盛开,清香之气沁人心脾,黄昏时,夕阳落,从高悬的皇宫看那半落的太阳竟是出奇的大,蔚为壮观。
望着无边美景,男人晕晕乎乎的往前走,渐渐不再注意自己从哪里走,又朝何方去,待发觉时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了。
“这是哪里?”白清望了望周围,此地梅花盛开,一丛又一丛的雪梅装点其间,美的不似人间,“我走的方向应该没错,晓梅应该就在附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