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勃的确是望向阿雪的方向,但眼神却是落在阿雪旁边的白无殇旁边。
如果说上次的相见白无殇是易过容,那此时此刻,呈现在赫连勃眼前的就是真实的白无殇,他心中永远无法忘却的元白棣……那举手投足,那一招一式,无一不和记忆中的男人融为一体,眼前真实的景象反而让赫连勃觉得有些不现实了,洪水般的相思在此时终于一触即发,万般感受只能化为连身体抑制不住的颤动。
上阵杀故,统领千军,也从未有过这样的紧张与亢奋……“噔——!”冷剑相撞的声音终于拉回了赫连勃的神思,一抹白影已经移到了他身边,替他挡下敌人的攻击。
“不要发呆!”
六十一-难言
白无殇的一句话恍若大棒一下子敲醒了赫连勃,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发呆?倘若再让男人受到半点伤害,那他便是入了十八层地狱也没有办法赎罪!
谁若敢伤害男人分毫,他赫连勃势必将此人碎尸万段不可!
于是让白无殇很无言很讶异的一个场面出现了,前一刻还呆若木鸡的赫连勃此刻摇身一变成了人见人怕的杀神,挥动着的冷剑凌厉的向四周刺出,那样子简直是要拼命了,有些地方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使出杀招来。
这人是疯了还是不要命了?
或许更疯更不要命的是那群黑衣人,个个也好像发狂似的向赫连勃砍去,而白无殇四周的黑衣人就好像是死缠烂打一样不出杀招也不让男人冲出战圈o如此下去,那疯子早晚会被杀死。眼见赫连勃陷入了困境之中,白无殇是越打越心烦,这黑衣人就是缠着他不放,一咬牙,男人竟以身犯险以身受故人的一剑而趁机一跃到了赫连勃身旁替赫连勃分担压力。
眼看男人手臂上渗出刺眼的红来,心疼的不只赫连勃一人。
“我杀了你们!”眼睛猩红若血,赫连勃被男人手臂上的血痕刺激的发狂,连砍数人,也不知道是赫连勃的攻击有了效果还是白无殇加入战圈还受了伤的原因,那群黑衣人竟一下子如潮水般全退了下去,瞬间消失在了梅林之间,快得让人不敢相信。
“哈哈!好久没有打得这么畅快了!”白无殇长剑一收,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就好似被人关进黑屋子许久后重见光明一样。
相比男人的兴奋,其他人可是各有不同的神情。
“念白,你受伤了!”这是红莲说的话。
“你——你受伤了!”这是赫连勃结结巴巴的话。
“我的伤不要紧,倒是你,打个架好像不要命似的,让你的情人担心成这样。”白无殇完全把红莲当作了赫连勃的情人,更全然不知自己这一番话就好像一块大石头砸在赫连勃胸口上。
“我……我才不是他的情人!”红莲面上一红,指着旁边的阿雪道,“这位姑娘才是他苦苦追寻的情人。”
“阿雪,你何时在外面有了男人,竟不和我说?”白无殇故意取笑道,却也多看了旁边的赫连勃几眼。
“啊?阿雪没有!阿雪不是他的情人!”阿雪连连摇头,“阿雪是白爷的侍女,白爷不要赶阿雪走啊!”
“傻姑娘,谁要赶你走了。”白无殇不由笑道,这时忽然感到手臂被人拿着,偏头一看,却是赫连勃正用从自己衣服上撕下的布务给他包扎伤口。
“好了,没流血了。”赫连勃往向男人,后者略有惊讶后只是淡淡的答道:“多谢。”
“白棣……”赫连勃有干万句话想要说出来,他想问男人: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你不理我?为何你眼中没了曾经看我的那般眼神?有太多太多的话,却一下子积郁在胸口无法倾诉而出。
“白弟?”白无殇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姓白?不过看起来好像是我比你年长才对,怎么称呼我为‘白弟’呢?你应该称呼我为‘白兄’才是。”
赫连勃忽然之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男人,他的声音,他的样貌,他的谈吐,甚至他的剑法身形无一不和“元白棣”一模一样,可是,事实告诉赫连勃,眼前的男人似乎根本不认识自己。
难道,男人已经忘了自己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联想之前寻找男人时的重重阻挡,再到刚才因为男人突然加入战圈而一下子退却的黑衣人,答案已经浮现在赫连勃脑海里:有人救了元白棣,但让元白棣失去了记忆。
是谁?那人有没有对男人不利?赫连勃急切的渴望着答案,但他也深知此时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可能将从此再也找不到眼前的男人,谁也不知道此刻看起来平静的赫连勃休内翻腾着的是可以淹没世界的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