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嘴一笑,少了紧张之后的双眸散发着迷人的自信光彩:“比如做徒弟的有了思想偏差。”
“具体?”风皇略微向旁边歪了歪脑袋,尽管动作细微,但徐小凤离师傅是那么近,这样的小动作根本逃不开他的视线。
心里根被电流窜过一般麻了起来,徐小凤意识到这些细微的表情只有师傅的本尊才会表现出来,此时在他面前的可是真真实实的师傅。
他等了十年,整整十年,若不是那晚的意外甚至都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看到真正的师傅,而不是一个随时会消失的幻影。
握着师傅双手的其中一只手松开来,垂落进水中荡起阵阵清脆的水声,徐小凤绕到了师傅的身后在剧烈的心跳声中搂上了男人的后腰。
“比如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连续几日积压在心底的嫉妒和失落终于是压垮了徐小凤的谨慎小心,他带着绝望和希望将面前强大的男人搂入怀中。
他从殷万财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对同一个男人的崇敬、仰慕以及狂热,但徐小凤不想成为另外一个殷万财,是师傅独一无二的徒弟,他明明就在师傅的身边,如果不跨出这一步,就算离师傅那么近也永远触不到这个男人。
如同之前的殷万财,即使离风皇那么近,看似伸手就能触碰到却是永生永世都无法跨越的距离,那一瞬间所感受到的绝望成为了此时徐小凤主动亲吻师傅的诱因,他不想让自己变成殷万财那样可怜有可恶的存在。
……
徐小凤睡了一个安安稳稳的觉,没有梦,没有半夜的突然惊醒。
虽然自从他和师傅在一起修行之后他几乎每一天都过得很美好很满足,只是从未像今天这般感到充实和幸福。
他本能地朝身边搂了过去,手臂没有碰到想象中的温暖身体,徐小凤立刻睁开了眼睛,昨夜的记忆纷繁杂乱如剪辑混乱的片段涌入他的脑海之中。
他搂住了师傅,他压着师傅的背并且亲吻了师傅,他仍然记得那两片薄唇并没有他此前想象中的那么冷硬,相反,师傅的唇很柔软。
紧紧只是简单的接吻,嘴唇和嘴唇的碰触,他沉溺于得偿所愿下的美好与满足,仿佛一条离岸的鱼终于沉入了温暖的蔚蓝色大海里,四周的一切都被驱离于一层半透明的水膜之外变得极为不真实。
当彼此分开的时候,他从师傅那双即使天下塌下来都波澜不惊的深邃眼眸里窥见了一抹稍纵即逝的诧异,只有诧异,并没有厌恶。
他的师傅并没有因为他逾越的吻而生气,他惊喜于他师傅眼睛染上情绪之后比璀璨的夜空还要美丽,那让徐小凤回想起学士时代家人带他去天文博物馆时他看到的宇宙星空。
师傅就是他的星空,他的宇宙,它存在于这个异世界的所有意义。
“我不知道你还有赖床的习惯。”
清风拂面般的磁性嗓音让徐小凤立马从床榻上坐了起来,饶是厚脸皮如他也不免耳根泛红,师傅比他先一步起来了。
先前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的男人背对着他坐在一张席子上,身上不再是昨夜的月牙白宽阔长袍,从背后望过去大约能看到风皇里面穿的是一件月牙白刺绣镶边云锦立领缎子袍,身披同色系蝉翼纱,一头乌发恰似天边流淌下的瀑布自肩背垂落至地上,丝丝缕缕,蜿蜒如海草。
“师傅……”
徐小凤暗暗吞了口唾沫,他的脑袋已经完全清醒了,只是回想起昨夜的事情仍然觉得像个美好得不真实的梦。
实际上他和师傅昨天夜里并没有发生什么,最亲密的接触也就只有在温泉池子里简单的嘴唇触碰,只是师傅并没有把他推开,反而向他露出轻柔的笑容。
他们换上了叠放在岸边石头上的睡袍,师傅牵着他的手回到了缥缈居的二楼,他们一同躺在宽敞的床榻上,徐小凤搂上了师傅的肩膀,后者没有拒绝。
他们肩膀靠着肩膀,额头低着额头,在彼此温热的呼吸间陷入睡眠之中。
徐小凤当时的脑袋一片混沌,他完全不记得自己那会儿怎么敢做出那么多逾越的动作来,但他清楚的记得,是师傅牵着他的手引领他到榻上。
虽然他们什么都没做,徐小凤也不至于蠢到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心中又惊又喜的同时又气得牙痒痒,他师傅其实对他的感情早已经超出了简单的师徒关系了吧?回顾过去的十年,师傅对他的包容,对他的谅解,对他的引导……那些偶尔一闪而逝的微小表情早已经点明师傅对他的情感,徐小凤啊徐小凤,你怎么那么迟钝那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