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看到了一路小跑过来的谢凌秋。

他身上已经不再是早上装可怜的时候的那一身狼狈的病号服了,而是换了一身出院赠送的病愈纪念t恤,套着宽松肥大的短裤,脚上踩着双顾杨同款的凉拖,一路连蹦带跳哒啦哒啦的跑了过来。

结合一□□型,简直就跟看到了主人就撒丫子冲锋的獒犬一模一样。

顾杨这么想着,不急不缓的抬手把虚拟文件窗口一个接一个的划掉,在谢凌秋跑到他面前时,整好按灭了终端,塞进了口袋里。

谢凌秋看着坐在亭子台阶上的顾杨。

中将这会儿穿着早上刚洗完澡时穿着的背心,那些伤疤在明亮的光线下狰狞的攀爬在他的身上。

这些过于严重的伤势,哪怕是以如今的医疗修复手段,也无法掩盖其令人心惊的危险残迹。

但谢凌秋始终都觉得这些痕迹很美。

他从第一次遇到顾杨的时候,顾杨身上就是如此的惨状了,顾杨并不在意这些丑陋的伤疤,他说这都是他向着理想攀爬的足迹。

这说法听起来浪漫又美丽至极。

他走近一些,几乎能感觉到从顾杨身上散发出来的燥热温度,与那股薄荷的气味。

滚烫又带着沁人的凉意,交织成一股微妙而特殊的滋味。

谢凌秋抬手摸了摸自己感到些许燥痒的喉咙,摸摸兜,拆了两颗薄荷糖,自己一颗压压火,再给了捻灭烟的顾杨一颗。

“老师,我回来啦。”

“嗯。”顾杨点了点头,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糖。

谢凌秋很高,往顾杨面前这么一戳,几乎就完全盖住了顾杨眼前的光线。

顾杨有些不太适应这种仰视他人的方式,于是慢腾腾的站起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