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杨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是雷矛内部的扫墓。”

雷矛剩余的人数实在不多,撇除转调的、退役的,最终留在帝都里的,也不过八十余人。

每年就是他们这八十来个人,在即将入秋的时候,花上一整天的时间,给归于坟冢之中的一万七千多位战友擦干净墓碑与封存着的荣耀的勋章。

顾杨这两天把行程划得一干二净,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恐怕是要到这个日子了,在这小半个月里,也就不会再有人来给他递拜帖或者是请柬了。

谢凌秋偏头看向顾杨。

顾杨脸上的神情十分平淡,看不出什么来。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路,谢凌秋突然新起了个话头:“我听说您在戒烟。”

顾杨点头:“嗯。”

谢凌秋意有所指的转头看了一眼白亭。

顾杨懒洋洋地:“这不是还没戒成功么。”

“那是什么事情让您戒烟失败呢?”谢凌秋问。

顾杨理所当然地答道:“烟瘾啊。”

“是您明天要去看望的那些人吗?”谢凌秋不理顾杨的敷衍,异常直白地问道,“是他们让您选择了从前线离开吗?还是……”

还是说,是因为当初我在您挣扎的时候,所说的那一句话呢?

谢凌秋注视着顾杨。

他始终记得顾杨十八年前的模样。

萎靡虚弱,寂寥枯槁,满心满眼都写着自责。

哪怕顾杨竭尽全力的在他面前只展露出好的一面,但依旧看得出来他的状态十分糟糕。

似乎只要再给他的肩上放一根稻草,就能轻而易举的将这个如同传说一般的男人击溃。

谢凌秋离开贫民窟之后算了算时间,发现那个时候,雷矛大败的事情刚发生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