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卫兵们依然把守着房门,我缩在床上,紧紧的按着胃,好饿啊。
当晚我开始头痛起来,平日伺候我吃药的下人们不得进来,我翻了翻柜子,一颗药也没有找到。我痛的抱住头跪在地上,哭出声来。
门口似乎有轻轻的说话声,然而过了许久,也不见人进来。我爬到门口用力拉开门对卫兵说:“去……去叫宇文泰……我要死了……”
一个卫兵和身边的人耳语了几句,转身跑开了,其余的人把我拖回屋中,然后又关上了门:“公子,对不住,我们得遵守宇文将军的命令。您再忍着点儿吧,已经有人去通报了。”
我听到了他的话,知道自己是绝无离开这间屋子的希望了,索性俯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去忍受头痛。
头仿佛是要裂开了。我惊恐的发现自己眼前变得一片漆黑,使劲眨了眨眼睛,却还是什么也看不到。我摸索着伸出手,触手之处却是冰冷的墙壁,我哭泣着移过去,然后将头用力的向墙上撞去。这样的撞击之下,我竟没有感觉到疼痛。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我怔怔的坐起来,意识开始渐渐离我远去。
真疼啊……真的要死掉了……
我仿佛看见了兆儿,为什么这个时候会看见他,是我要死了,还是他也要死了?我伤心的向他伸出手:“兆儿,你怎么会在这里?迎春呢?”
他又突然变成了个婴儿的样子,咿咿呀呀的咬着指头,向远处爬去。我着急的想要追他,迎春跑哪里去了?怎么能就让兆儿一个人在这里乱爬呢?我站起来向兆儿跑去。跑着跑着,周围的景象又变了,我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大院中,院墙高耸,这是平阳王府啊,我怎么回到这里来了?不过,回来的感觉真好,我立时忘记了兆儿,看着熟悉的石墙与院中几棵小松树,我高兴的笑起来,终于回来了。之前的事情,好像一场梦一样呢。梦醒了,果然还是在我的府中的。
我刚要进屋,一双手却抓住了我的肩膀,然后一个声音击碎了眼前的一切,那个声音说:“元修,你疯了?”
我呆呆的停住了笑,过了半晌,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这种声音是如此的冷静镇定以致连我自己都感到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