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声音仍旧平稳地说道:「沉夜,你说的这些事情看上去的确很合理。可是,你有证据吗?你不要在外头胡乱听信一些人的谗言后,就诬蔑人。」沉夜冷笑:「你要证据是吗?那好,我就给你。」「我问你,你还记不记得前段日子雪团的突然发狂。虽然当时你用雪团是嗅到了那名男子身上的血腥味才会发狂的原由搪塞了景儿。但你并不知道,雪团虽是野生的雪貂,但它并不同于其它貂类,它的嗜血性极低,就算让它面对一大盆的鲜血它也不会发狂。这也正是我曾为无数伤员治伤而从不见它发狂的原因。」「而之后,景儿的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说雪团曾想要对你们述说那名男子就是在那间木屋里打伤人你的人时,雪团就突然昏了过去——我想,有本事让雪团突然昏过去的人,就只有拥有一身绝高的武功,能无声息点中雪团身上那细小的昏穴的你而已。」「而你会让雪团昏迷,是因为你不想让它继续把话说下去。你不想让景儿知道,那位男子的确就是当初与你合谋,假意打伤你,制造出你舍身救出景儿,让我因报恩继续把你留在我们身边设下的诡计。」沉夜盯着缄默的焱影,继续说下去:「这些,你觉得还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再举一个证据,那就是,五天之前,那个在曦月山庄人偷听你与其他人的对话而被你打伤的那个人——」焱影这才猛然变了脸色,他死死盯着沉夜。
「你认识那个人?——你前三天,都是跟那个人在一起?」「是。」沉夜点头,「前三天,我一直在为这个人疗伤。」焱影低下头,被他紧紧拽住的椅把在下一刻「啪」地一声后断裂。
「风叔叔,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得到风满楼的保证后,景儿瞪着一双期待的眼神问道。
「嗯——」抱着景儿一边走,一边思考的风满楼片刻后才回答,「你娘是个非常美丽、温柔、娴淑的女子——你爹他,对你娘是一见钟情。」「什么是一见钟情啊?」
「一见钟情——」风满楼冲景儿笑笑,「就是在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对方。」「让我爹一眼就喜欢上的人?」景儿眼睛瞪得更大了,「那我娘一定好漂亮好漂亮!」「对啊,你娘她好漂亮好漂亮——所以当年你爹因为你娘痴了、醉了、不顾一切了……」风满楼的笑中透着淡淡的哀。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你爹跟你娘情投意合,加上门当户对,所以并没有存在多大的阻碍——你爹跟你娘可以说是有情人终成眷属。」「那再后来呢?」
「再后来……」
……
「哈。」焱影冷笑一声后,抬头直视沉夜,「既然事已至此,我也没必要继续瞒你。没错,我就是你所说的——在朝廷中布下人手,想尽办法摧毁整个朝廷的真正主使人。」焱影的坦然让沉夜沉默,许久之后,他语气沉重地问焱影:「那么你——为什么冒充颖越陵,一直跟随在我跟景儿身边?」焱影对沉夜说道:「为了阻碍宫廷里的人找药王为皇帝治病,在皇宫里的人方才开始贴皇榜找药王的那天,我就已经知道了谁才是真正的药王——会想接近你,是因为我想知道药王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可不可以为我所用——」「会利用颖越陵这个身份,除却当时正巧颖越陵正因越狱而被朝廷的人追捕处,更因为你的处事作风。你是个只为贫、穷、苦、难这四类人治病的药师,除了这四类人,你一概不以理会,所以,我就冒充了这位为官清廉却惨遭恶人陷害的颖尚书的落难而逃的独子颖越陵。」「——一开始的一切如我所料,你救了我,我得以接近你。可是后来——一切都乱了。我仍然想着该怎么才让你真正接受我,可目的却不同了……」「就算不是同一个目的,却同样的,你手段毒辣、草菅人命!」沉夜用冰冷的目光瞟觑焱影。
沉夜的忿恨目光让焱影眼中闪过被刺伤的痛,可,他佯装不以为然地冷笑:「那又怎么样?这就是我的作风!跟我焱影过不去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没有因焱影极端的话表露过多的表情,沉夜异样的一脸沉静,「那么,你为什么要派人杀了陈四娘夫妻——他们到底有哪里跟你过不去?」「他们没有哪里跟我过不去。只不过他们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如果留下他们,一等到官府的人查到,就会暴露你药王的身份——所以我让人杀了他们。」焱影轻松一句「我让人杀了他们」让沉夜用深沉目光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