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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惊愕的看著他,脸上泪迹未干,犹豫道:“你真的愿意帮我?”花记年点了点头,叹息说:“你真以为,我有权力挑选自己喜欢的人吗?你可看到刚才那个女人?无论我选了谁,她表面不在乎,暗地里总会对你们不利。你还那麽年轻,我又怎忍心……看你无辜殒命。”

少女倒吸一口凉气,讶然道:“她,她为什麽──那你为什麽还留著这样的人在身边?”花记年轻笑道:“她陪了我十四年,怎样的韶华都陪我耗尽了。我就算不喜欢她,也不忍心……”

花记年看著少女,眼睛清澈,怅然叹道:“我生下来便在这儿了,堡里怎样的丑恶,我都习惯了。可你不同,我怎能眼睁睁看著你在这染缸里耗尽韶光,泥潭深陷。你不愿意呆在这里,那麽即便我在堡中人微言轻,还是愿意尽绵薄之力。你,可愿意相信我?”

那少女沈默的盯著花记年看了一会,几不可闻的说:“没想到浮屠堡里还会有你这样的人。”花记年听了他的话,微微垂下眉眼,在背光的阴影下,嘴角弯起一个轻蔑的笑意,声音却依然低醇柔和:“你若肯信我,一定送你平安出去。”他说著,伸手执起少女的手,带著她一路走到浮屠堡偏门。

花记年笑著,伸手跟偏门的护院打了个招呼,那十多个护院立刻拉开重重铁栅。少年轻推了那女孩一把,说:“快走吧,不然她又要追来了。”那少女静静看著花记年,不知道想些什麽,突然伸出手去,将颈中挂的一小块翡翠扯下来,挂在花记年脖子上,眼眶一红,低低道:“我以後……也许我会再来找你。”

花记年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柔声笑起来:“好。”他看著少女快步朝堡外走去,突然道:“以後……不要再混进来了,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那少女浑身巨震,难以置信的回头看了花记年一眼。花记年若无其事的朝她笑笑,挥了挥手。少女脸色惨白,快步逃出堡门,眨眼间便走的远了。

花记年看著少女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唇角抿出一缕笑意。只听身後一个声音饱含愤怒:“添香终於明白,原来自己在小公子心底,居然是这种地位!”

花记年愕然看著她笑:“添香,你误会了。”不知何时,少年已经对这个大他一旬的女子直呼名姓,但这样称呼却更显亲近:“我只是骗骗那个小姑娘。”

花记年笑著,伸手抽出添香腰间的银笛:“借我一用。我今日……总算能报仇了。”

那少女一路狂奔,在半山腰的密林中乱绕乱闯,在再三确定没有人尾随後,才从小路上兜兜转转的寻路而下,山路上,一个身著翠绿长袍的少年倚树而立,在看见少女後,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他的声音低醇柔和如春风:“秋衣,你回来了。”

那少女喘著气,从怀中掏出古本,勉强笑道:“此行还算顺利。加上上次到手的剑法,少爷的驭剑术剑谱便全了。”

绿衣少年笑道:“我这次果然是求对了人。”

秋衣俏脸微红:“阮公子对频真少爷真好。”

绿衣少年又是一笑,随即问道:“混进去後,可有出什麽乱子?”

秋衣似乎想起了什麽,有些急促地说:“我本来拿到了心法,可错过了时辰。那里门卫森严,差点出不来。多亏了一个少年公子,他相貌好,品性也好,真不像浮屠堡的人。是我拿谎瞒他,求他送我出来,可不好就不好在……他,他似乎认出我是混进去的了……”

绿衣少年脸色突变,惊道:“浮屠堡哪里可能有什麽好人!他定是暗中尾随你。”

秋衣摇头不信:“不可能,我再三回头查看过。他若是不好,为何还放我出来?更何况……就算他真的起的是跟踪的主意,为何要点破我,令我提防?”

绿衣少年脸色惶急道:“他若是不点破,你可能还要去干别的事,若是早早点破了,你自然会直直奔来见我。不好,他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一阵翠绿的碎叶被微风卷起。一个身著白缎华服的少年,後腰斜cha一支银笛,轻功曼妙,如同被这阵风吹来的一般。水红色的唇角含笑,从树梢轻飘飘的跃下,落在两人身前丈许。

绿衣少年看著他,良久,才道:“居然是你。”

花记年唇角含笑,一鞠至地:“至中秋一别,日思夜想,今日重会,在下何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