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呸掉那根草,不乐意:“你还真想他断我根骨头啊。”
“哪能啊。”李怀信顺毛:“我来给你送药,保准明儿就能活蹦乱跳。”
“我谢谢你了,赶紧走吧,师父给我捣草药去了,别让他回来看见你。”冯天接过金疮药,往袖子里藏,边藏边赶人,这玉瓷瓶一看就是宫里的东西,哪敢让师父瞧见,非气得扒了他层皮。
李怀信一屁股坐到寒山君那张太师椅上,架起腿,悠悠哉哉的晃了晃。
冯天整个人都焦虑起来:“哎哟祖宗,算我求你了,别跟这儿惹他上火了,人气性还没过呢。”
李怀信一挑眉毛,气性也大:“我怕他?”
“我怕。”冯天说:“你惹他生气遭罪的可是我啊。”
“你说说你那师父,多小一心眼儿,芝麻绿豆大点事儿就斤斤计较。”
冯天胡乱点头,赶人:“行了,快走吧,他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不走。”李怀信靠着太师椅,老神在在:“等我多气他两回,不是不待见我吗,我偏缠着他的乖徒弟。”
“干嘛呀,折腾我吗不是。”冯天说:“走吧走吧,就当关爱一下老人吧,他又没真跟你生气。”
也许吧,吵吵闹闹这十年,寒山君可能并没跟他真生气,然而这一次,他捧着冯天的魂魄回去,估计真要把糟老头子给活活气死。
他心里堵得慌,一路上闷声不语,到了黎镇才开口:“去趟樊家,把冯天的骨灰取走。”
之前他们跑去凑热闹看樊家人沉塘,结果辗转到了枣林村,被困住三天,好不容易破阵出来,自是要紧着赶路,然而刚到樊家,才发现这里一片死气沉沉,门房刚引他们入内,樊夫人就被搀扶着出来,一身素衣,面容比之前更显憔悴,仿佛大病缠身,一见他们,立刻两眼含泪,扑上前就跪:“求二位道长,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