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太行道 不若的马甲 1569 字 6个月前

贞白瞧他略微发红的眼眶,犹豫间,递了根手帕过去。

李怀信瞥一眼,抬眸,直视贞白,觉得好笑,又抬手,指腹摁着双目揉了揉,更红了,才若无其事的告诉她:“我眼皮一直跳。”

贞白攥着锦帕,垂下手。

李怀信道:“先坐吧,我正好有件事要跟你讲。”

碳火刚挑旺,屋里还是不够暖,他紧了紧皮裘,双手揣进袖子里:“近日宫中传来消息,可能与这个四方大阵相关。”

待贞白入座,他才将悉知的一切一一道来,对于那些国仇家恨,权谋相争,李怀信知之甚少,为此也不敢以偏概全。

贞白垂眸细听,直到他说完,才淡声搭话:“若说二十多年前,严家军造反一事,我倒是有所耳闻,那些年边疆战事告急,百姓民不聊生,全赖严家军驻守边塞,抗战杀敌。”这么久远的事情,贞白独居深山,之所以印象深刻,全赖老春那些日怒发冲冠的声讨,为边塞的将士鸣不平,说什么严家满门忠烈,世世代代,子子孙孙,皆为国捐躯,战死沙场,最后却因为门阀之争,背上乱臣贼子的骂名,遗臭万年。

老春当时多喝了几杯,在不知观跳着脚骂当今天子昏聩无能,最后一个倒仰,抱着酒坛躺在麦秆儿堆里,意识朦胧的念叨:“小白啊,这世道怕是要乱了,你可千万别下山。”

李怀信听到此,忍不住插了嘴:“但你后来下山了是吗?”

“是。”却不料这一走出来,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像老春说的,世道乱了,乱得一塌糊涂。

“你当时,为什么会出山?”

贞白沉默半响,李怀信立刻在间隙中有了猜测:“是因为我二师叔?”

“他有难。”贞白惜字如金的回答,吐出三个字,却破天荒的,跟他坦白承认了。

李怀信蓦地一愣,等着下文,却久久没等到下文,果然师父预料的没错,他二师叔的下落,贞白是知情的:“什么难?他如今人又在何处?”

贞白面无表情,直视他眼睛,正欲开口,却被小圆子敲开了房门:“殿下,寒时殿的师兄在门外,说来请白姐姐过去一趟。”

明明这一瞬间,贞白就快对他道出实情,却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正如昨夜李怀信而言,寒山君果然来请她过去,贞白转身欲走,手腕蓦地被攥住。

“不着急去。”李怀信道:“咱们先把话说完。”

腕上的掌心温凉,贞白道:“等回来再说吧。”

李怀信不肯放手,好不容易谈到贞白要对他敞开心扉了,话到一半,正勾人好奇,却惨遭打断,如何甘心。

但贞白还是那句,不是一种商量的口气,近乎于不近人情了:“回来再说。”

行吧,李怀信指腹轻轻蹭过她脉搏,松开,目送贞白踏出院落,地上的脚印乱七八糟,像心事,却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仅仅一个背影,怎么就会教人依依不舍了?

李怀信端着姜茶,百无聊赖踱到院角,看圆子蹲在水槽边上洗毛笔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