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一片宁静,只有心电监护仪微弱的嗡嗡声。于默在病床前坐了下来,拿起那杯水缓缓地喝了一口。
润泽的水流入干渴的喉咙,抚平了他心中的不安。
母亲,应该会没事的。
欠了林半夏这么大一个人情,他虽然不能替母亲做决定,但他觉得他自己至少就不能再去和他的父亲过多接触了。
本来,他们就是陌生人,不是吗?
握紧手中的水杯,于默静静地呆在病房内守护着母亲。他一刻都不敢移开视线,若是困了,就停滞时间。所以在旁人看来,他一睁眼一闭眼的时间,也许就是已经睡了许久。他甚至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期待着母亲第一眼看到他时,会留下美好的印象。
时间滴滴答答地前进着,每天三餐都会自动有传送带传送到屋子里来,于默知道乌托邦这些时日恐怕都不会平静,但对于他来说,乌托邦变成什么样,本来就无关紧要。
少年握着安瑾瑾微凉的手,向上帝祈祷着。
他已经不能认自己的父亲了,他只剩下母亲一个人了。
……
安瑾瑾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究竟梦到了什么,她也模模糊糊地记不全了。就像是从深海中慢慢浮上来的过程,她挣扎着摆脱那些纠缠着身体的水草,拼命地向着头顶的光源游去,终于费尽力气地睁开了双眼。
是雪白的天花板,还有人正细致地用棉签沾着水润泽着她的唇。
安瑾瑾恍惚了一下,才感觉到胸口钻心的疼痛。失去意识前的一幕,逐渐地回到她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