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得久了,阁楼上却忽尔掌起灯。有人支了窗儿。看时,却是重湖。他依在窗边,也望见了亭中兄弟。
兄弟两个隔着半个庭院相望少刻,重湖离了窗前。
再看时,他提了一色灯笼,因楼外木梯下了阁楼,轻轻走到庭心,踩过荷塘石桩,上了小亭。
见他来了,百种滋味又上心头。
重湖将灯笼往笼架上架下,在杨蝶掩身旁坐下。
“怎地睡不下?”重湖问道。
“吃多了几盏。”
重湖望他,杨蝶掩却望桂,道:“你若欢喜,将溪边月桂移来院中植下,便得月月闻香,可好?”
柳重湖摇头,笑道:“月桂虽好,不若八月桂恁的风情。蝶儿,从前吟道白乐天一阕小词,道是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合是要那三秋桂子八月月,玉人枕上钱塘潮,方有恁的风情。”
杨蝶掩笑指柳重湖腿上,问:“可是此枕?”
柳重湖指杨蝶掩腿,道:“亦是此枕。”
兄弟两个相视而笑,杨蝶掩道:“兄长,玉枕容小弟一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