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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上乐声歌舞早已经平息,殿外是风吹动雕花门一开一合的声音,飘雪被风卷了一些进来,和苏周围站着几个东宫的宫监却因为没有和苏的命令而不敢擅动。

和苏知道眼前这些人有他父王的坐探,就如同秀远一样,平常时候对他忠心无二,可是一旦他和王权冲突的时候,他们唯一效忠的人,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宰。整个大殿之内唯有一人不会背叛他的信任,就是那位和苏从来没有给予过信任的王弟翊宣。

没有期望,所以没有失望。

每次都是和苏对他出手,翊宣勉强防范而已。

和苏隐约记得自己喝醉在琦御坟前的那个夜晚,身边是使人安全放松的温暖身体。

翊宣在一个意外的时机救了他,虽然他因此而对翊宣产生了必杀的信念,不过此时他对翊宣是一种诡谲的信任。和苏看看外面的天色知道现在这个样子的翊宣无法回府邸,于是让宫监用软榻将翊宣抬到和苏的寝宫,再让他们拿来丝绸巾,端来冰水。

“算了,秀远,还是我来,你们都下去吧。”和苏对秀远说,让他离开,“他这个样子要是传到父王耳朵里,我又不知道要如何交代了。今夜的事情越少人越好。”

“殿下,……”秀远有些犹豫,他知道和苏对翊宣一直有杀机,但是他更明白的是现在的和苏还没有独立对抗郑王的能力,所以一旦和苏孤注一掷,郑王未必不能罢黜和苏太子之位。秀远曾经不只一次的在和苏还有郑王之间徘徊,他尽量做到的是润滑储君还有郑王关系上的摩擦来维持平和。他认为这样就是忠心,无论对是对太子还是郑王。

和苏知道秀远的顾虑,他低声说,“放心好了。明天朝阳升起的时候走出东宫的翊宣肯定和往常一样。”说完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加了一句,“你信我吗?”

秀远突然明白说这样话的和苏已经到了发怒的边缘,今夜的他其实很伤感。他说了一声,“殿下,……”然后低下头恭敬地行礼,退出了太子寝殿,临出去的时候轻轻掩上了宫门。

和苏扯开了翊宣的袍子,用湿冷的绸巾擦拭翊宣滚烫的身子,但是和苏很快发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自己对江南春毫无反应,而东宫侍侯的人在王朝的严令下也不会擅自喝这种酒,和苏根本就不知道这酒发作起来竟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