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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宣似乎感觉自己也有些冲动,这才放开了和苏。他看着近在身边的和苏,感觉很无力。

“没有什么比置身人群中还感觉到寂寞更让人疯狂的了。”

“和苏你知道为什么我的母后近似张狂般的宠爱我,那是因为她知道,我不可能从父王那里得到任何的爱。从小到大,也许你们看来父王对我最是和颜悦色,但是人就是这么古怪。他们只有对自己疏远的人才会和蔼可亲。父王从来不曾像一个父亲对待儿子那样安慰我,宠爱我,甚至是呵斥我。他对待我就像一个将军对待士兵,一个王对待他的臣子一般。”

“和苏,而我的母亲她更多地注意自己的后位,自己的权力,在我十岁之后就不曾看见她对待我真诚的笑脸。我们都是在禁宫长大,你可曾想过也许你有的寂寞我并不比你少?”

和苏听完站后几步,然后轻声说,“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说完他转身就走,他身后的翊宣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一种冲动,他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和苏。和苏挣扎,但是翊宣的力量似乎更大,他双手搂住和苏,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

和苏知道自己不可能挣开他的怀抱,挣了一下,也就安静了下来。他感觉到翊宣温热的呼吸充斥在自己的周围。最后他皱了皱眉,轻轻问了一句,“你究竟想说什么?”

“和苏,我不想你死,我真的不想你死。”

“我们都是大郑王朝的王子,可是你可曾想过,我们,其实也是兄弟。”

“相同血缘的兄弟。”

翊宣终于说了出来,他的声音淡淡的,比如今夜色中镐水边水微微涌起的雾气还要薄。

暗夜中远山影影绰绰,桃花闪动着月亮的光泽,镐水安静地流着不过暗中隐藏汹涌。

和苏还能感觉到自己身后另外有一颗心脏,在砰砰地跳着。很真实的温暖,很真实地跳动。

然后他冷冷地笑了一下,幽幽地说,“是呀,我们的确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呀,我几乎忘了呢,……,又或者是,……,从来不曾记忆起来。”

后来,等秀远找到镐水边,桃花树下地和苏,他躺在翊宣的怀中睡着了,身上盖的是翊宣的锦袍,翊宣只着单衣。

他们就坐在镐水边上,月光照在翊宣的脸上,秀远第一次发现,他的侧面有几分肖似和苏,也许是神情,也许是眼睛,也许,……,也许仅仅是秀远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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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月光

第九章 月光

岐山上长满了须弥衫,这样的树并不开花也不结果,根据神宫祭司留下的手扎解释,这样的树没有成熟到足够可以结出种子的地步,但是这并不妨碍它们可以长的高大而繁茂。整个岐山都被这样的参天大树覆盖着,冰冷的绿色让山显出几分神秘幽远。

山路并不好走,所以到了岐山脚下,和苏让一小部分禁卫军在那里扎营,并且他留下了一些笨重的东西在那里,他的銮舆也方放在了山下,自己带人骑马上山。由于路上遇上了大雨,所以太子和苏一行人到达神庙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奚朝迎出了神庙大门外面。

奚朝是历代大祭司传承的称号,其实他们曾经每代人都各有名字,但是当他们成为郑神庙的祭司后,他的名字就如同风中飘散的碎纸一般,消散在所有人的记忆中,现在人们仅仅知道的,就是奚朝这个称谓了。不过历史总有例外,唯一可以把自己的名字刻入神宫祭坛的是一位占星师同时也是第一代大祭司,他的名字是楚空,那是和文御王金戈铁马走过来的神秘人物。

现任的祭司看不出年纪,中等身材,清瘦的面颊上镶嵌了一双暗夜一般的眼睛,纯正的黑色,没有一丝的杂质。他穿了一件很普通的蓝色袍子,轻软的衣襟在早春的冷风中被吹起,微微翻动着,素白色的手握在一起,一记长辑几可及地,同时对和苏说,“殿下,一路辛苦了。”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厚重,如远山传来的暮鼓晨钟。

和苏下了马,他并没有乘坐銮舆,他走到他的面前亲自扶起他,并说,“奚朝大祭司,久违了。这次祭天仪式还要仰仗祭司大人。小王多有讨饶。”奚朝曾经是和苏的老师,他们之间的话比常人更亲密一些。奚朝淡笑着说,“殿下说哪里话,请。”说完侧身,让出身后的路。

到了神宫内,奚朝早就准备好了晚膳还有浆洗的热水。和苏住在御华殿,他们先用热水擦了脸,然后就在正殿用晚膳。

给和苏翊宣的晚膳很清淡,也很精致。十六样细点盛在白瓷托盘中,散发着诱人的味道。和苏最喜欢的一道水晶包,陷中的油已经浸润了包子皮,晶亮晶亮的,包子顶上点了一抹红色,为这个几可透明的包子增色不少。绿色粳米加入了红色的人参果熬成粥,光是斑斓的色彩也足让人食指大动,更不要说再加上那样适宜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