箴后大丧过后是三个月的守丧期,王子翊宣一直守在怀陵,所以册封亲王也推后了。
不过也有人说,王子翊宣根本就没有接那道圣旨,他在用一种不作为的态度与他的父亲对抗。因为他的母亲死的过分蹊跷而惨烈。
冬天很快来临,
缎棋捧过郑王给王子翊宣的第三道册封诏书,迟疑地问了一下郑王,“王,是不是再缓一段日子。”
弥江拿过兵部的军报,仔细看了起来,他说,“不用。送去吧。今年的冬天来的太早,兵部户部事情多,和苏一个人忙不过来,翊宣在怀陵那个地方住的也够久的了。”说完他看着外面飘飞的絮雪又加了一句,“雪下的这样大,明年应该有个好收成。”
弥江看着眼前的蝇头小楷,想的却是翊宣。
他的儿子,他不是不担心的,但是这样的事情又不是劝慰就可以抚平伤痕。
何况,他的另一个儿子所受到伤害并不比翊宣小。
爱人的背叛,亲人的死亡,这些会让翊宣变得成熟起来。也许,这是在这个冬天中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
怀陵这里建有行宫,王子翊宣的随身侍卫林帧在雪夜中跪着迎接了从雍京来送圣旨的官员。当那个人把自己头上白色貂皮风帽摘下来的时候,林帧看见的是太子和苏比雪更苍白的面容。太子有一双很美丽的眼睛,在他身边禁卫军手中灯笼地照射下,闪动着宝石一般的光。“翊宣呢?”清冷的声音问着林帧,他并没有停下脚步,抖落了披风上的雪,和苏穿着金线鏖皮宫靴的脚就踏进了怀陵的行宫。
翊宣并没有出来迎接他的王兄,他甚至没有设香案接圣旨,他只是在大殿中坐着。当最初浓烈地悲恸和不可置信过后,沉淀下来的只是一丝一点的伤感。他不明白和苏为什么在前一天还和他在御苑中软语相依,而第二天就毁灭了张氏一族,逼死了他的母后。他也不明白他父王的作为,他甚至不明白他的母亲为什么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