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后问身后收拾别人碗筷的老板,请问这位师傅,附近有没有名胜古迹?

那个老板五十多岁,一身半旧深蓝色,洗的很干净。他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随口说,咱们永嘉也算是县级市,这条东大街的西边是老周家的祠堂,那也是国家保护的文物。我们这里几乎半个城都姓周,原来的几任县党委书记经常去,逢年过节的,祈福上香,也算保一方平安。那些人听了就没有了兴趣,都说平时的庙也见了不少,神鬼都拜过,可是该倒霉的还是倒霉,不然也不会到永嘉这个鸟不下蛋的地方来了。我倒一直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吃完饭,给了钱,就沿着东大街向西走。

东大街很繁华,都是卖小吃的。我刚走到头一转身,就看见两道华丽无比的牌楼耸立在路的尽头,挡住了视线,在这个角度,那里仿佛天地初始。走近一看,新刷的明红色的油漆,雕刻着繁复花纹,第一道匾额用正楷书写着“天下第一”,后面的写着“第一楼”,活像横店影视城里面建的布景,不过这里的就是大些,也雄壮宏伟一些。

问了当地人,一个三十多,未老先衰穿着深灰色衣服男子,他说这两座牌楼是古时候永嘉的一位状元得的,周家的祠堂据说就是那个状元家的。据说当时牌匾上写着别的字,文革的时候要破除四旧,想拆这两个牌楼和后面老宅,可是人们只把牌匾拆下来就开饭了,后来的几天天气一直不好,直到人们想重新开工的时候,文革就结束了,所以这两个牌楼和后面周家的祠堂也就保存了下来。

我问他,那,你知道那个状元叫什么名字吗?

他看来好像是县文化馆的,用白眼瞟了我一眼,摇着脑袋继续说,中国封建帝制几千年,三年一个状元,虽然不比现在这几年高考出的多,可是也有大几百号人,谁记得清楚。你懂不懂历史呀?对了,你照像吗,我说了这么多,你就照一张吧,我们这里是县文化馆的,不骗人,快照一张二十块,保准照上这两个牌楼和后面的周家老宅全景。永嘉就这么点看头了,今年年初,县里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整修粉刷过得,照出像来干净清亮。我说,你到底照不照,过了这村就没着店,想吃包子就没这陷了,……

你照不照?

我只好站在他指定的位置,花了二十块照了一张还算清楚地照片。一看天晚了,周家的老宅也就没有去,转身又去逛街市去了。临上火车的时候,我还买了两斤猪肉包子,据说里面掺了永嘉特产的酒,叫什么状元红还是进士红的,他们也不清楚,自然就没有和我说明白了。火车上的乘务员看我拿了这些都笑着说我上当了,永嘉县在根本就没有酒,永嘉的水

好,千年以来永嘉的确产酒,只是由于最近几十年他们的酒必须经过深藏才能拿出来卖,对于现代经济来说太不合时宜了,所以这些年来,做酒的人越来越少,现在手艺已经失传了。至于包子里的酒,其实就是绍兴黄,和猪肉混在一起去肉膻味的。

我在下铺,我的对面是一个在永嘉新上来的男生,十几岁的年纪,长得清秀,一身白色耐克的休闲衣,干净潇洒,就是如水晶淡色透明的嘴唇显得有些文弱。他说,他是今年新考上大学的,第一次离家出远门去上学。

哦,我随口说着,我叫姬泱,去西部旅游的。

你好,我叫周离,……

☆、破城 七夕完结版 远山

破城七夕完结版

远山

姬泱

每次凝望着云雾萦绕的远山,都会感觉到一种平和的宁静。他曾想,那种可能是一种无法企及的幸福。

当周离已经逐渐习惯眼前这种平淡漂泊的生活的时候,他发现,以前很多不好的事情他都淡忘了。那些曾经熟悉的人,曾经刻骨铭心的事情随着时间的迁移只留下一些模糊的影子。

他的老师卢炫臻曾经说过,很多不好的事情,只有原谅了,才能真正的忘记。

周离并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原谅他人,也原谅了自己,可是当他听说自己原来的朋友,后来的夙敌封王龙泱驾崩的消息时,想起的也只是龙泱那灿若晨星的双眼。周离每次看着天的尽头,心中浮现出那个人,他是唯一可以给周离后退时的依靠。

不过这些都在失去之后变的特别的清晰。

如今是封王龙泱十年,这个冬天就要过完的时候,封王龙泱驾崩,龙泱没有儿子,于是他长兄的长子,王子龙貉继位,是为貉冥王。

夜晚,当初春的月光洒在周离的床头,他仿佛可以在这种淡黄色的光亮中看到一些自己已经淡忘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