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的话,明天就回去。以后新州与你无关,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和新州扯上任何关系,只当你从来没有认识陆风毅这个人,也只当你从来不知道新州这个地方……」

「风毅,这话不对,你以为我看重新州仅仅是因为你吗?再怎么说,我也是郑的宰相,这是我的职责。」

「……郑王准了我的请战折子了吗?还有,户部拖欠的军饷什么时候到?」

我一听,感觉双腿发软,几乎直接坐在了地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方面出事了。而他好像已经知道了我的反应,没说什么,凄然一笑。

「一言难尽。我已经快无法支撑了,你现在看到的新州,不过是我用灯草编制的牢笼困住的野兽。可灯草有多大本事?轻轻一拉就可以扯断;而这只野兽,我都不知道该去向何方了。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髅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就算这些都不算,可这么多人要吃饭呀,总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在这里卖命!新州已成空城了。」

「风毅,我亲眼看见郑王下的圣旨拨给新州军饷,前后一共一百万两银子……你说实话,你真的没有收到?这已经快半年了!我从来没有问过你,这次我就问一次,你到底有没有见过那银子?」

「没有。」他直视我的眼睛,里面有坚定,有明白,还有就是暗藏的一丝痛苦。「你不相信我?」

「……有人问过我:如果你和他,要我选择只有一人可以活下去,问我选谁?」

他看了我一眼,转而看着眼前的茶碗。

「我知道谁会这样问……」

「你知道我的回答吗?」没有给他时间,我继续说:「我当时没有回答,因为我不知道。一边是重于江山的他,一边是你,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在那种时候我选择这样的回答是希望你明白:我想保护你,不只因为你是徐肃的学生,不只因为你是郑的一员猛将,更重要的是你就是你。现在的你和江山,同等重要。」